清晨,窗外的天空逐渐泛起一丝微弱的亮光,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着一般,朦朦胧胧,并不清明。
天空之中,几朵零星的雪花悠然飘落,轻轻地打在窗户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宁蓁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正在酣睡当中。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猛然响起,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眼睛微微睁开,意识还是模糊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她用指纹解锁手机,屏幕一下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地宁蓁不禁眯起了眼睛。
待她适应之后,定睛一看,发现已经是七点五十分。
“糟糕,起晚了。”
宁蓁整个人一下清醒,顾不得残存的睡意,掀开被子下床,直接进入卫生间洗漱。
她在洗漱台前站定,凝视着镜子中眼下泛着青影的自己,不禁无奈一笑,心里想着待会儿得用气垫多遮一下,不然这副模样去上班可够狼狈的。
昨晚程溪说的那番话,在她耳畔盘旋了整夜,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令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终于合上眼睛睡下,到现在起床,她昨晚也就睡了三个小时左右,怪不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除了感情之外,还有生活与工作需要面对。
即便身体很困倦,心里还有即将面临薄崇礼时的纠结,她也必须从床上爬起来,强打起精神收拾完准备去上班。
宁蓁弯下腰,挤了一点洗面奶快速在脸上搓起泡沫,然后掬起一捧冰冷的水,毫不犹豫地泼在自己脸上。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凉意袭来,令她一激灵,困意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洗完脸后,紧接着迅速洗脸、刷牙、梳头发,然后换上一套衣服,拿起包包,迎着凛冽的寒风,匆匆地走出门去。
......
宁蓁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五十五分抵达秘书办。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秘书办好久未见的静谧感。她便猜想,应该是薄崇礼已经到办公室了。他讨厌吵闹,只有他在的时候,这几位才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连平时早上最活跃的余菲,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做事情。
果不其然,当她走进秘书办办公区时,周琳一见到她,立刻上前来,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宁特助,你来啦!薄总说,你来了的话,叫你先去他办公室一趟。”
宁蓁微笑点点头,“好。”
言罢,她来不及将自己的包包放下,便直接提着它踏上楼梯前往薄崇礼的办公室.
.......
虽说薄崇礼一个月未现身公司,可秘书办的人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天皆将顶层的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按时通风换气、更换鲜花。
这不,得知薄崇礼今天会来公司,周琳一大早便领着秘书办的众人将办公室上下打扫一番,更换了绿植以及鲜花。
宁蓁刚上楼。便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心下暗忖周琳真是个心细的人。
行至董事长办公室门口,不知为何,宁蓁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敲响大门。
“咚咚咚~”
“进。”
随着室内男人声音的传来,宁蓁轻轻拧开门锁,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薄总,您找我什么事?”她在薄崇礼的办公桌前站定,轻声问道。
重新回到公司,那么也是重新回到之前的上下级身份,宁蓁觉得还是按照以前的叫法比较好,恭敬地称呼薄崇礼。
听到宁蓁清冷温凉的声音后,埋首于看文件的薄崇礼缓缓抬起头,随后起身行至宁蓁面前,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他锐利的眼神,一眼瞧见她眼下的青乌,在她雪白的小脸上特别明显,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阿宁,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
宁蓁心里轻叹一口气,轻抿双唇,无奈道:“昨晚确实没休息好。对了,薄总,周秘书说,您让我来办公室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抬起头,嘴角带着礼貌的浅笑,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整面落地窗倾泻而入,将办公室镀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芒。
薄崇礼倚坐在黑色办公桌边缘,一只腿弯曲,一只腿打直,视线倒是与宁蓁齐平了。他身着一身手工定制的藏蓝色西装,剪裁精妙衬得他肩线愈发挺拔。
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喉结在丝绸领带下微微滚动,目光却如鹰隼般攫住眼前的人。
宁蓁站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毯上,上身是一件黑色与卡其色相间的小香风针织衫,下身是一条黑色针织长裙,包裹着她纤秾合度的身形,手里还拿着刚脱下的羽绒服以及包包。
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站姿,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又回到往日与薄崇礼的安全距离。
见她如此做派,薄崇礼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不禁暗自思忖道:他的宁蓁怎么就那么乖呢!
宁蓁也很稳得住,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站着,任由薄崇礼打量。
房间内沉默半晌,她面前的男人突然问道:“吃早餐没?”
随着他低沉的声线划破这沉默的氛围,宁蓁下意识抬眼,顺口回答道:“还没?”
她不明白薄崇礼突然问她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让她去给他买早餐吗?可是用得着叫周琳传话吗?他给她发个消息不就行了。
而薄崇礼在听到宁蓁回答并未吃早餐后,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身体向后仰,伸长胳膊探向桌上电脑的背后,取出一个白色且颇有质感的礼品袋,顺手递给了宁蓁。
他以眼神示意宁蓁接过,说道:“喏,出院那天,你不是跟方姨提起,她上次送过来的贝果很好吃,还问她在哪里买的。这是我叫大宅的张师傅一大早现烤的,你上次尝的就是出自他手。”
宁蓁凝视着散发着淡淡奶香味儿的白色袋子,蓦地忆起,这是她三天前在陪薄崇礼出院返回天海壹号的路途上,与方姨随口提起的。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