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是我父亲新认识的一个投资伙伴的女儿,二十六岁,专业背景和工作经历都令人印象深刻。她在上海出生,五岁移居伦敦,算是个地道的切尔西女孩。
Lisa刚才在谈论亚洲金融风暴,现在在谈论巴赫,我相信她有她的见解。但我脑子里只有钱宁的那句话。“Because I fucking loved it.”我也宁愿只想着这句话,不然就剩下她和杰瑞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你走吗?”我问Lisa。
“这就是你的pick-up line?”她探寻地看我。
“我从来没有pick-up line.”
“好傲慢的一句话。男人们最多说我不需要pick-up line。不过……我愿意跟你走。”
我为Lisa打开车门,格蕾丝在门口与我们道别。
当白橡木的卧室门关上,Lisa和先前判若两人。
我不意外,我总喜欢实际比看上去危险狂野的女人。
昏黄的壁灯照着美好的肉-体,我的领口发紧,当然还有其他地方。
“Kneel.”我的声音冰冷嘶哑。
Lisa盯着我的眼,手指划过我的纽扣、皮带扣,跪下时甜美地应声,“Yes, daddy.”
她完全懂得游戏规则,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当她的手伸过来,我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我从来不是什么深情混蛋。
我离开卧室,吩咐班克斯先生安排送Lisa回家。
第二天早上,我在西厅碰到津津有味吃着早餐的公爵。
“你什么时候走?”我问祖父。
“一周后。我还以为能见到一个活泼的切尔西女孩。”祖父优雅饮茶,“真可惜,我只跟她聊了几句,就发现她聪明有趣又漂亮,尽管是牛津的。但谁让她不是你的类型呢。你的类型一定得叫钱宁,是吧?”
“不许提她。”我坐下来。伊桑告诉我,她还在艾林城堡,一整晚过去了,她该死的还在。
“没问题。”威廉爵士欣然答应,放下茶杯,“狄兰,我刚才努力在想昨晚几个混蛋的名字,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你不知道,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记性几乎和你一样好,任意一个男仆的名字姓氏我都记得。我也记得第一次吻你的祖母,鲜活的好像就发生在刚才……”
是的,我二十四岁。我相信七十五岁的公爵的话。十九岁的初吻可以记一辈子。
而直到二十六岁生日过后,我才再次见到钱宁。
我们从沙漠里回来,杰里米.艾林已经从旧金山飞到了迪拜。几个小时后,他又飞回了旧金山。
波斯湾温热的海风吹拂女人的发丝,她的声音被风带走,“狄兰,你消失了两年。这两年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在望着对面的白房子。
“我知道。”我走到她的正面,挡住她的视线,但我看不清墨镜后她的眼睛,不要紧,“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应该做的。”
她蓦地摘了墨镜,琥珀的眼睛凝住时光,她知不知道,1995年的第一天,当我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她一眼俘获了我,“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这一次,我去到她的耳边,她的味道侵袭,耳朵微红,“你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宝贝,杰里米也很清楚。”
狄兰;钱宁
POV:狄兰
钱宁有一刹的定格。
海风吹来, 幽香袭来,女人柔软的鸦黑发丝调皮地拂过我的下巴,痒痒的。
我想吻她。我只想吻她。从昨天她走下直升机的第一秒, 从很久以前。
钱宁已然回过神, 匆匆一瞥间, 洞穿了我的意图, 一对深棕明眸不太明显地警告着瞪了我一眼。
而当她转过头看向王子时,她已若无其事地露出明艳照人的笑容, 这笑容也给了我, “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决定了, 王子,还有本廷克先生。”
她当然依旧是社交蝴蝶,但更是酒店大亨。
在充斥阿拉伯风情的各种纯金打造的浮夸奢华室内,钱宁和王子握手签订协议。
一座从立项开始, 就决定了它将闻名世界的度假酒店, 几年后便会在波斯湾畔拔地而起, 吸引全世界的富豪名流前来。关于它, 又不知会发生多少戏剧故事,香艳传奇。而我是它的设计者。
坦白说, 绝非我虚伪,或者纵然是我虚伪,它永远不可能是我内心最心仪的项目。这与我的职业性无关, 任何一个我经手的项目,我必然投入百分百的热忱与专业。但每一位建筑师都有自己的理念。
享受了阿拉伯美食, 参观了王子的私人动物园, 钱宁和我婉拒了更多的豪华邀约。
钱宁准备直接去机场,于是直升机直接飞到了王子宅邸的私人停机坪。
“介意捎我一程?”我礼貌地问钱宁。
我向我的未婚妻发誓, 王子如果这时要盛情给我安排另一架直升机,他想收购英格兰的足球俱乐部还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他的抱怨没错,除了傲慢,我还相当狡猾记仇。
王子果然不至于那么没眼色。不仅如此,他用阿拉伯语与我咕哝,“狄兰,如果你成功赢回了这位女士的芳心,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他的抱怨也不只是抱怨,还是暗示。我并非完全反对外国资本的保守派,且这对英超经营和英格兰足球的发展也未必是坏事。几篇头版文章,不是不可以商量。
钱宁温和地朝我笑笑,这是她清冷的面具,她戴上墨镜,“你也去机场吗?”
“是的。”我与王子道别,先行走上直升机,然后向她绅士地伸出手。
她没有太多迟疑,把手交给我,上来后立即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