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的声音持续传来,“杰瑞,听着,我知道你很生气,如果这能安慰你的话,我不是偷偷跟着,我是光明正大为公主护航。这里一片黑布隆冬,不像什么罗曼蒂克约会。”
“除非你现在是坐在他们俩中间和我打电话,”我回到房间里,“这能安慰我。”
“我倒是想。但我在车里,他们坐在沙丘上。”少校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给出他的猜测,“这里可能是他经常思念她的地方。”
“真他妈罗曼蒂克。”我咒骂道,把女人的睡裙放回原处,匆匆往外走。
诺亚默了默,“我可以现在下车告诉她,你到了。……噢,钱宁站起来了。我想他们准备回去了。”
我立刻道:“不许告诉她。”
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我执着地追着她的裙子满世界跑,我一度以为我追到了,至少我想要这么相信,我也不介意永远追下去,但她介意么?
“我要亲眼看到她的表情。”我沉静地说。
“……弟弟,”诺亚用浑厚的男性嗓音轻声劝诫,“你会失望的。我告诉过你……”
哥哥告诉过我什么?
这一切不是在眼泪中终结,就是怀着怨恨,在丑陋中终结。
“你懂个屁。”我激烈地打断诺亚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迪拜找她的目的。”
“城堡都准备好了。但我什么也没说。”诺亚在那边好像发动了车子,“Jer,你真的认为她会答应?”
“所以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噢嘿,杰里米,告诉你个坏消息,我顺便帮你问了公主,她拒绝了你的求婚。”破晓时分即将来临,“那请问你准备帮我单膝下跪吗,我亲爱的哥哥?”
“那样或许是个喜剧结局……”诺亚绝对笑了,不过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们现在回去,一会儿见,杰瑞。”
我扔掉手机,拿过遥控器。
钱宁关掉了声控系统,这项技术目前没有完全成熟,经常闹笑话。
有一回在旧金山的家里,我问她想不想造个宝宝,公主瞠目结舌看着我,不及开口,音箱里莫名其妙开始放“baby, bye bye bye”。她打趣道,这真是个聪明的分手明示。
我打开音箱,《La Isla Bonita》的前奏响起。我的噩梦与美梦。我连忙又关掉了。整体而言,我对有歌词的音乐兴趣不大。
时间流逝得很快,我回完第三封邮件,他们回来了,波斯湾也日出了。
走进客厅的女人一身素雅装扮,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第一眼见到我,她张了张嘴,双目瞪圆,随后莞尔,又蹙眉头。
“……你该死的来这里干什么?”她轻言细语地问。
“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宝贝。”我朝她走过去,对在她之后进入客厅的男人视而不见,我的哥哥则双手抱胸靠在客厅入口看戏。
“我想你了。”我望着她的眼睛说,她眼里有昭然的笑意,那是通甜蜜的电话,但她的笑意还在掩饰什么,“因此,不管你在地球上哪个角落,我都会马上去见你。你知道我向来是行动派。”
我这番深情表白让公主甚为惊诧,反正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笑意演变成沉思。
“不像有的人,”我微笑着看了看狄兰,他成熟了,我得承认,可我也成熟了,“两年不见踪影,突然有一天冒出来,深更半夜砸窗户,要带你去沙漠看日出……”
我不信这种见鬼逻辑,无非是本廷克先生把自己的骄傲放在她之前,我希望她也不买账。
“不,你在这里,因为你不信任她。”狄兰淡淡道。
我与狄兰僵持了两秒,我再看向钱宁,她却转头去看诺亚。
“你汇报的够仔细的。”她讥讽地说。
诺亚伸了个懒腰,努努嘴,“我真的只是来度假的,女士。”
钱宁轻笑着摇摇头,从容不迫地看回我和狄兰,“狄兰要去上班了,晚些时候我们去看度假酒店选址。你有时间和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王子一定乐意招待你。”
“欣然前往。”我一口应下,这不需要考虑。
我禁止自己去想方才她和狄兰对视时的火花,仿佛1995年元旦的重现,她眼里根本看不到我。
狄兰离开后,诺亚宣称要补觉,回了他的房间。
我砰地关上卧室的门,少校最好听到了,并且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狄兰说的对么?”钱宁背对着我脱外套,温柔的声音透出一丝丝冷酷,“你不信任我。”
我从身后一手勾住她的纤腰,抵住她,一手扣住她脆弱的脖颈,咬牙低语,“对,一想到你和他睡在一个屋檐下,我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
“不,你可以。”她冷静地陈述,一动不动,“你刚发了封邮件,提高了收购报价。”
“你了解我,公主……”我的舌尖舔过她敏感的耳朵,我的夜莺即刻发出情难自已的吟唱,真叫人兴奋,“我想要的,在所不惜。”
JA;钱宁
POV:JA
女人宽松的鹅黄格子衬衫遮住隆起, 低腰牛仔裤合身地卡住胯骨,裹紧翘臀。腰线蜿蜒,触感既光滑柔软, 又有肌肉的弹性紧致。
我记得二十岁时第一次尝试搂她腰肢, 十九岁的狄兰正是拿网球打我不规矩的的手。
我记得与她的第一支舞, 记得第一次在马背上抱紧她。
我记得二十一岁生日那晚第一次吻她, 在艾林城堡的地下墓地,在一片黑暗里……
幸运的是, 后来还有那么多极乐的第一次。
鲜活。真实。
我从未习以为常, 此时也是。我怎么会?
至于我对各类女士衣扣、拉链和蝴蝶结们的熟练操作, 恐怕得追溯到我遥远的青少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