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可能只是个儿时玩笑，但邪恶绝对不假。

他们“要挟”Chris的录音我听了。JA堂而皇之的要债理由是，既然钱卓陈死了，Chris作为他最重要的亲属，理应做出赔付。

“邪恶双胞胎”一唱一和，我都快相信钱卓陈是受Chris指使才进行了绑架。

录音最后，Chris几乎承认自己1987年与钱卓陈通过电话。彼时豪门绑架案层出不穷，向一位有黑背景的叔叔暗示这条取财之道，恐怕Chris曾以为自己相当会下棋。

共谋罪能不能定未可知，如此严重的知情不报，也有机会送新一代钱生进去蹲几年。只不过钱宁和我早已达成共识，加上她和Laura也谈妥了，还是让廉政公署送Chris进去。

这是我对查尔斯说的那一半。狄兰和杰瑞是我的伙计。实际上，我相信即便没有钱宁，他们也会为我做这些。就像我愿意为他们做许多事。

狄兰一边嘴角翘了翘，视线跟随草场上奔腾的白马，暂未说话。

“你要谈什么？”我转过半边身体，不再废话。

阳光下，金发晃动，“有没有兴趣一起开家建筑事务所？”

我们为期一年的实习行将结束。所以，接下来，我和狄兰不仅将在AA继续硕士课程，还要一起开一家建筑事务所。

抛开家族支持不论，这倒是非常符合AA最初的创建理念，其中一名创建人比如今二十二岁的我们还要年轻三岁。

“当然。”我不假思索。

坦白讲，我忽然不知道我们两个究竟谁更疯。

晚餐前那场一点也不正式的2V2马球比赛以无比无聊的0比0告终。但直至晚餐结束，钱宁和夏洛特还在为一个球算不算进与杰瑞和梅森争执不下，裁判查尔斯被四人一致忽视。

本廷克公爵一度加入到这场辩论，不过依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并无兴趣做出公正的裁决，只是想感受年轻和幼稚。钱宁立刻提出异议，于是辩论短暂转成了争执这件事本身是否幼稚。

一群雄辩术高手七嘴八舌，其中不乏上下院常客，可想而知场面多热闹。

落地钟敲响十一点的钟声，会客厅里倏忽安静下来。

“佩妮什么时候离开的？”夏洛特站在吧台边，喝了一口红酒问道。

“大概在你挖苦完她说你的口音像凯特.温斯莱特之后。”梅森捋了捋一头发胶的短棕发，强作正经，并夹带私货，“但在威廉爵士认为那球无效之前。”

“别耍诈，狄兰的祖父根本没说这话。更不要瞎挑拨，佩妮没有因此生气。”夏洛特驳斥回去，不解地看向杰瑞，“你为什么仍在这？”

钱宁一手撑着吧台，聚精会神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马球细则，不时啜饮一小口红酒。

我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她身体一僵。

整个会客厅突然又沉寂下来。

她在屏幕后抬了抬眼，见厅内只剩夏洛特、梅森、杰瑞、查尔斯和狄兰，稍微放松了些。

“我一走，梅森肯定被你和公主的巧言令色说服。”杰瑞声响颇大地从沙发上弹起，拿着空酒杯走向吧台，“我不能走。”

查尔斯随即笑着看了看我，又扫视走过来的杰瑞和望着漆黑窗外的狄兰，深蓝的眼睛好像在说这该死的20P的故事还未结束。

“艾林先生，我保证绝不屈服。”梅森上一刻振振有词，下一刻便道，“杰瑞，拜托，我要是你……那是佩妮，算她们赢得了。”

“该死的什么叫算我们赢？”夏洛特立马言辞激烈地反对，“那球就是进了！”

杰瑞恍若未闻，他站在吧台另一侧，一手推向笔记本屏幕，几乎合上笔记本，这成功吸引了钱宁的注意力，灰眸闪烁，他一词一顿，缓慢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

亨利；钱宁

POV：亨利

杰瑞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会客厅里静得吓人。

巨大的驼鹿鹿头在墙上沉默地凝望我们。

“艾林，”狄兰拿起酒杯，垂着眼, “钱宁什么时候变成你妈咪了？”

厅内瞬时响起一片笑声, 我也笑了笑。

狄兰说完喝了口酒, 置身事外地望回窗外, 好似笑话根本不是他说的。

“不要碰我的电脑。另外，别问我, 我不是你妈咪。”钱宁对杰瑞说。她干脆关上电脑, 喝完了杯中最后一点红酒。

“还要么？”我在她耳后轻柔地问。

她摇头, 放下空空的红酒杯，只有一滴红酒留在杯底，鲜艳得像她耳垂此刻的颜色。

“好了，好了。”杰瑞无辜地举高双臂, 双目炯炯盯着我们, 他调笑着说：“亲爱的汤姆, 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然后我就去睡。我喜欢……”

“闭嘴。”我打断这位无耻之徒，可想而知他接下来的话有多无耻。

夏洛特跟着嗤笑道：“我们都知道JA喜欢什么样的故事。”

“我反正困了。”查尔斯有意打圆场, “听裁判的，0比0很公正。你们一定要争个输赢的话，明天。”他走向木门, “晚安，各位。”

夏洛特紧随其后与众人道晚安。

“杰瑞, 为了你今晚的‘睡前故事’, 我决定宣布女士们赢。”梅森双腿架在矮木桌上，他懒散地瞥向狄兰, “对了，狄兰，你和那妞怎么样了？我在俱乐部碰到的那个，棕色头发，绿色眼睛。”

我怀里的女人不明显地动了动，也望了眼狄兰的方向。

杰瑞夸张地睁了睁眼，看向我和钱宁，灰溜溜的眼瞳里多了询问。他没从我们这得到任何答案，回头朝狄兰看了过去，笑嘻嘻地问：“喔，那妞是谁？”

“跟你有什么关系。”狄兰看也不看这边，漫不经心回道，继续喝自己的酒。

“你们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所有事的。狄兰和钱宁假订婚，杰瑞在纽约挨揍，亨利是领养的，夏洛特和查尔斯睡了，亨利真的有个秘密女友，而她竟然是……”梅森碎碎的话里含有醉意，但他淡蓝的眼珠在会客厅里四处瞟动，谁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早已走到木门边的夏洛特突然折了回来，拽起陷在沙发里的梅森，“你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