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看向自己的助理道：“没事。你去告诉人力资源部这个情况。”

新助理连忙答应，但在是否关门这件事上又踌躇起来。

杰瑞嘴角一歪，一手扶住了门框，算是帮助理解决了这个疑难问题。

助理退出去，杰瑞关上门。他笑着看着钱宁，走近到她的办公桌前。

“下午好，杰瑞。”钱宁靠在自己的转椅上，似笑非笑地跟杰瑞打招呼，她双手交握问他，“这算什么意思？”

“你一定是有点生我气了。”杰瑞机敏的眼睛流露笑意，他既像在观察钱宁，又像完全不在乎钱宁是什么表情，“上帝，你一会儿一定会更生气。我是得道歉。”他嘀咕着，忽然瞪着圆眼注视着办公桌后的女人问，“我们先看我做的官方网站？”

“我不是你的面试官。”钱宁面上无笑，耸耸肩，“但，OK。”她的确好奇杰瑞这么自信，到底能做出个什么来。尤其亨利还为他“担保”了。

“你是决定是否要我的人。”杰瑞一边说一边从电脑包里拿出了电脑，放到了办公桌上。等待开机的过程，他计划跟钱宁聊聊天，“你看上去很漂亮。”

“谢了。”钱宁动了下眉头，还是没有笑。

杰瑞仍然笑着，仍然说着话，语速很快，“狄兰周日很晚才到剑桥，我跟亨利和查尔斯吃过晚餐都没见到他，我还知道他昨天又回伦敦了，我打赌如果不是他们俱乐部总要训练，他们专业总有各种小组的活，你知道他们要自己动手锯木头吗……总之如果不是他实在太忙，他肯定愿意每天回伦敦，往返不到三个小时，不算很难……”

“杰瑞。”钱宁安静地打断，“我们先谈工作。”

“噢，抱歉。”杰瑞立马道。

电脑已经开机，杰瑞手速很快地用鼠标和键盘进行了一番操作，调出了他的作品。

然后，杰瑞一边给钱宁演示一边讲解。

如果让钱宁说实话，杰瑞做的集团官方网站以及在线预定酒店系统的模板，页面简洁美观，操作十分方便，的确是优于她电脑上电脑部的作品。

“酒店管理系统？”钱宁淡定问，又补充，“我理解你需要更多的时间。”

“亲爱的，你在假设狄兰.本廷克最好的伙计是个蠢货吗？”杰瑞看了看她，面上还是礼貌和自负皆有的笑容。但在这个场合，他用了不恰当的称呼。

杰瑞快速调出另一个系统，手上操作和嘴上介绍并行：

“现在市面上大酒店用的PMS（Property Management System）问题很大，功能很不全面，比如你们原来用的那个。我做的这个，它绝对是最好的。首先，它可以与我做的官方在线预订系统关联，及时更新酒店的客房状态。从宾客预定到入住到退房，再到财务对账等等，完全包括。它可不只是一个数据库，它还可以提供各方面报表，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对于会使用它的人，甚至可以用来提高酒店盈利。当然，当然，它还可以极高的提高酒店经营管理的效率，全面掌控酒店目前的情况。无论是让宾客更满意，还是……”杰瑞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他侧过脸，发现钱宁在盯着他。

二人对视两秒，钱宁冷静地提醒，“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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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瑞慢慢点了点头。

演示和介绍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钱宁不时会问一两个问题。她必须承认，这是个很杰出的系统，比她构想中还要全面。唯一的问题是，前厅部的员工学习起来会需要时间，但这个她早有心理准备，也在第一次开会时就讨论过。

新助理送了第二杯咖啡进来，杰瑞忙不迭喝了一大口。饶是杰瑞爱说话，说了这么久，也有点累，最主要是口干舌燥。

“你不是来面试的。”钱宁面含笑意，看着杰瑞道。

杰瑞放下咖啡，看着钱宁的脸，而后蹦出一个词，“聪明。”

“说说吧。”钱宁随意伸了伸一只手。

“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改变了主意，因为我一个小时前才完成到这个程度。”杰瑞坦诚道，“还有很多没有完善的，我刚才也说了。”杰瑞的声音表情透着完全的自信，“当它完成，我打算把它卖给你。我打算把它卖给全世界的大酒店。”他尝试收敛一点得意，“如果你买，你们的官方网站算我个人的赠品，当然，前提是你喜欢并且想要。”

钱宁直视杰瑞，几秒后，她淡淡笑道，“我很乐意买。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杰瑞溜圆的眼珠快速转动两下，无耻的话已经蹦出口，“相信我，钱宁，我非常被你吸引，但我答应了亨利，更不能背叛狄兰……”

“百分之二十。你的新公司，我要占股百分之二十。”钱宁面上笑意不变，云淡风轻打断了杰瑞似乎不受控制的调情玩笑。

杰瑞一瞬间除了闭紧了嘴巴，他的眼神还显示他处于一点惊愣中。

他很快反应过来，娃娃脸上露出灿烂的自大笑容，“你真的相信我能把它卖给全世界的大酒店，对吗？”杰瑞连连点头，不安定的眼神显示他在飞速的思考中，“你棒极了。百分之十五，我的底线。”

钱宁依然靠在转椅上，她微笑着缓缓摇了下头，“你需要我帮你试错，你需要我做你的头号买家，总之，你需要我。我可以帮你更快完成你的1.0所需要的一切，技术和市场。你当然有别的选择，但我肯定是那个最佳选择。”她说到这里，盯着杰瑞闪动的眼睛，“百分之十八，take it or leave it.（要就要，不要拉倒。）”

一秒后，杰瑞起身，伸手过去，满面微笑，“成交。”

钱宁这才起身，嘴角微弯，握住了杰瑞那只手。

杰瑞握紧钱宁的手，嬉皮笑脸道：“我也有个条件。忘了我跟你开的所有不适宜的玩笑，还有，别告诉狄兰。你是他的Mrs，他是真的会生气的，他是真的会揍我。亨利可能也会。”

“那你为什么还要开那种玩笑？”钱宁松开杰瑞的手，坐了回去，“你认为我会喜欢？”

“一定是你太迷人了。”杰瑞毫无犹豫接道，说完就摊手，“看到了吗？我的jsg第一反应，我的本能。我的嘴巴有时候比我的脑子快。”他也坐了回去。

钱宁不置可否笑了下，问道：“你们打过架吗？”

“谁？我和狄兰？我和亨利？还是狄兰和亨利？”杰瑞架起二郎腿，晃动着不菲的闪亮皮鞋，“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别的了？”见钱宁微微点头，杰瑞笑着回忆着说道，“我们当然打过。但最后一次都是十四五岁时候的事情了吧。”

钱宁想象了一下杰瑞描述的场景，脑中同时转着另一件事，她说：“你设计的网站页面很高级。”

“亨利帮我的。”杰瑞轻快眨了个眼，“我本来打算找狄兰，但他昨天回伦敦了，不是么？因为他今天回不来？”

钱宁拿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狄兰是周日晚上离开伦敦的，他走前，钱宁主动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周四。昨天下午，钱宁回到白橡木，果然看到了门口狄兰的车。他今天一大早回的剑桥。由于周六上午他们俱乐部有泰晤士河实训，他要到明天才能回伦敦。他和她于是约了明天下午直接在杰瑞家门口见。

见钱宁未立刻接话，杰瑞半眯起眼睛，像是自言自语，“是的，没有什么能阻止狄兰的‘蜜月’。”他说着开始把电脑装回电脑包，装到一半，猛地抬头，“你会打电话告诉狄兰我们刚刚达成的口头协议吗？”

“我明天见到他告诉他。”钱宁平和地说。

“噢，等不及看他的反应，他一定会很嫉妒你多了我这么一个合伙人。”杰瑞装好电脑，重新坐直，面上是有点混蛋的笑容。

钱宁已经大致看出了狄兰和杰瑞的情谊以及相处模式，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另外，杰瑞的话显示他知道她和狄兰婚姻的实质。她想到一件事。

“杰瑞，你刚才有筹码可以继续跟我讨价还价，你为什么没有？”钱宁认真看着杰瑞，带一点笑意问。杰瑞明显知道，他是把她引荐给他祖母的最佳人选，不然上周六中午他不会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