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李庭绘擦了擦眼泪,“你说?,那些得了病的?女子是不是全都死了?”
纪平安不想把事情想得那么绝望,只能说?:“可以托人打听打听。”
纪平安和李庭绘脱下身?上的?外套,又消毒洗了手,李庭绘这才离开,纪平安也来?到前厅。
这时,烧饼铺的?老?板已经送来?了烧饼,工头正?带着工人们分。
张石拿了六个烧饼,满满当当地抱在怀里,那烧饼刚出?炉还热着,他?也不怕烫,光是闻着烧饼的?香味心里都是美的?。
“纪小姐。”张石笑嘻嘻地说?:“刚才有人来?捣乱,我们怕打扰你和李小姐,都给赶出?去了。”
纪平安愣了愣:“啊?有人捣乱?”
“可不嘛。”冬春哼了一声,手叉在腰上:“小姐,你不知道,刚才来?了好大一伙穷凶极恶的?家伙,个个手里都拿着棍子,还说?自己是什么春花楼的?,让我们把人交出?来?。交她个大头鬼啊,那打头的?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咱们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有关?系。大家伙一拥而上就?把人给打了出?去。哼哼,这些人肯定是看我们医馆快开业了,眼红过来?讹钱的?。”
听明白了的?纪平安:“……”
“对啊,还问我们见?没见?过一个生疮流脓的?女人,说?什么他?们得到消息,那女人就?在我们这里,还说?要搜,咱们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他?搜?”张石也愤愤不平。
纪平安又默了片刻,问:“你们真不知道?”
“嘿嘿。”张石挠挠头,“知不知道不重要。咱是有良心的?人。”
他?对着怀里的?烧饼努了努嘴,“咱大老?粗,啥也不懂,主家对咱们好,咱们当然护着主家。”
纪平安看向冬春:“那你呢?”
冬春哼了一声:“我是小姐的?人,咱们纪家在金陵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跟那种流氓地痞混混没什么好说?的?。”
纪平安噗嗤一声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冬春的?眉心,“你呀,我差点真被你糊弄了,还以为你当真不知道呢。”
冬春得意?地昂着头。
……
成平侯府,周萍萍被宋知音打了两巴掌,回到家就?开始哭。
本身?成平侯对周萍萍入狱的?事情就?耿耿于怀,迁怒宋家,记恨纪平安,这会儿自己宝贝女儿居然当街被宋知音打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成平侯当下暴怒,他?惹不起长公主还惹不起一个宋家吗?
成平侯立刻进宫求见?皇上,要讨一个公道。
延和殿。
周晟手中朱批御笔停了下来?,他?慢慢掀起眼皮,轻描淡写地看了成平侯一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哧:“成平侯的?意?思是朕闲得没事干,还得管谁家女儿争风吃醋打了谁家女儿的?事?”
成平侯陡然心惊肉跳,忙跪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晟声音不疾不徐,却压迫感十足。
“臣……”成平侯擦了擦额上的?汗,“臣的?意?思是,宋尚书纵女当街行凶,藐视宗亲……这……这是对皇家的?不敬。”
“然后呢?”周晟放下手中的?笔,好笑地看着成平侯,“你想让朕怎么给你主持公道?下道圣旨让你女儿打回去吗?”
成平侯登时汗如雨下,“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
周晟威严的?目光如泰山倾轧下来?,让成平侯栗栗危惧。
一群只知道党同伐异的?废物。
周晟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让成平侯滚蛋。
成平侯这才如释重负地滚了出?去。
周晟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好几口?,“这群老?家伙又开始闲下来?了。”
首领太监汪福见?茶杯见?底,知晓皇上的?头风又犯了,立刻又换上了一杯新茶。
皇上好面子,每回头风难忍都不愿意?见?大臣,偏成平侯这个时候触皇上霉头。
好在这茶是太医院特调,对皇上的?头风有缓解作用。
周晟又喝了几口?,问道:“长公主最近怎么样了?”
汪福勾着身?子,“回陛下,长公主怪病好了,这些天一直安好。昨日还让人送来?了一只香囊,说?是有安神的?作用,奴才已经让太医院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幸好这次给长公主治病的?那位纪平安纪姑娘发现铅霜有毒,不然太医院现在还用铅霜做安神汤。”
周晟揉着头,“纪平安?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汪福想了想,笑道:“上次户部郎中空缺一事,陛下问责宋尚书,下朝后让人查了那件离奇的?假死案。假死案中当众用冰水救人一命的?姑娘好似就?叫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周晟摆摆手,这个不重要,他?也并不在乎。
头风一疼,周晟就?想杀人,他?眼底渐渐浮起不耐烦的?杀意?,“成平侯不是让朕给他?那个宝贝女儿主持公道吗?”
一听这话,汪福就?知道坏了,身?子弯得更低了,“是。”
周晟:“传朕的?旨意?,成平侯之女周萍萍遭人当街掌掴,心有怨气,朕赐她木人一座,令她早中晚每日三?次,用全身?力气掌掴木人三?掌,直到一月后,怨气发泄够了再停。”
汪福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这哪里是只记恨成平侯的?胡闹啊,分明还是在为长公主出?气。
这成平侯的?女儿,竟敢拿长公主当刀使,简直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