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得懈怠了一些时日,也不修炼,只顾着在家中犯懒,翻那些曾经被我评价为无趣、没意义的修真界中流行话本寻乐子,总能敏锐地从那之中找到些修真界的“原型”来。
这个某某真君,是那位吧?至于这个,肯定就是那个
我一边翻一边确定,又发现这话本当中,总有一位形象高度相似、虽然名号不同,但相通得像是在重复出现的人物,简直堪称修真界的众心所向,主角都对他爱慕非常。天赋极高、身份尊贵、貌美心善,只是描述其黑发黑眼,是修真界中年轻一辈领头人物,我实在无法和我认知中的哪一个人对上。
编的吧?
我想着,果然是话本,随手将它扔在一边,又开始觉得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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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也不要你了
我身体大好,在舟家日日空闲无事,却也不曾去向父母亲请安问好事实上长辈们似乎也有志一同地忽略了这点。我猜测,大概是现在看到我还是会被那出“荒唐事”气得七窍生烟,不作声正好两不尴尬。
不过并未安生几日,我被侍女隐晦暗示道,母亲希望我明日前去问安。
我竟有几分心中落定之感。
总算来了,也不知要受什么惩处。其实是骂是罚我倒是都不怎么在乎,总归要解决……想到此处,我有几分自嘲地轻笑了一下。看来近些年来我实在修为见长,脸皮也跟着厚了许多,碰到这种事也不见慌张了。
翌日前去见礼,父亲罕见地未曾去修炼闭关,还留在府中。他与母亲同样高坐于堂前,乍一眼看去有几分相敬如宾的气度,一如修真界中那些美名传扬的恩爱道侣。
他抬眼,看过来的目光似乎很温和,却有几分打量意味,看着很谨慎的模样。
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提防,我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出乎预料,其实我心绪并没什么波动,毕竟我实在太少见到他,即便从前还对他有些孺慕之情,也因这些年的冷待淡化得接近于无,只剩下遵循世俗常理的一点敬让了。
我端正行过礼,敬了茶,他与母亲接过,又是繁琐无味地一系列枯燥的礼节,简直像在走什么仪式。
父亲夸奖过我的修为进境,已至分神,比他这个年纪时要出息许多。赞叹修真界才人辈出,又谦让地感慨几句自己实在老了,赶不上年轻一辈的风华出众。
母亲也同他感慨着,还隐隐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温馨。我低垂着头,从姿势上来看是再温顺不过的姿态,实际上面无表情,已经觉出无聊了。
“父亲谬赞。”我懒得多谦虚几句,这话挑剔不出差错,只是稍显得有些敷衍。
还不如待在府中看那些胡编乱造的话本我有些出神地想着,后悔没称病不来了。
“还有一事,阿慈。”
例行的问候之后,父亲低咳了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檀木桌上。他这话像是随意想起了什么兴头,随意提起。但我俨然知晓这恐怕才是今天的正事,心中一肃,抬起眼的模样倒是镇定:“怎么了,父亲?”
不解的恰到好处,简直将无辜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我已经做好他会质问我与舟微漪间的事的打算。
恐怕相比于我这个亲生骨肉,他会更恼怒于我带坏了他寄予厚望的养子舟微漪。清楚这个事实后,我反而更觉得能轻易应对,至少在感情方面我并不必有什么负担。
只是这次我显然压错了题,父亲接下来所说的话,在我预料的考校范围之外。
“你和宋星苒宋长公子的交情,向来不错?”
很出乎预料,父亲他们要询问的居然真的不是和舟微漪相关的事。
舟微漪走时说的“不会用此事为难你”,好像是真的。仿佛一夕之间,除去我都无人再记得此事了,连母亲都不再追究,警告我远离舟微漪。
他…怎么做到的?
这念头一掠而过,来不及在此时细思,便转到了眼前的询问上。
听到父亲的话,我其实最开始怔了会。一是对“考题”的意外,二就是对这提问的本身……这是从哪推断出来的?
我和宋星苒之间,有交情可言吗?
我眼睛微微睁大,看上去比先前更多一分茫然。
略作犹豫之后,想起我身为舟家继承人,不应与其他世家子弟、尤其是南楚宋家这种级别的世家继承人交恶的默认规则,我将想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眼睫略微颤了颤。但凡对我有些熟悉的人,大概都能察觉到我此时的一丝心虚。
“……还好。”我十分矜持地道。
撒谎的。
我又在心里补充。
我和宋星苒的交情哪里能用“还好”来形容。那根本就是毫无干系、相看两厌。若能选择,我相信宋星苒恐怕也不会愿意看到我,谁叫我生在舟家,和他心心念念的舟微漪生在一处,所以来“舔”舟微漪的时候,总是免不了避不开我……等等。
我狐疑地瞥了一眼父亲。这问题怎么想都是去问舟微漪比较合适吧?
难道是因为舟微漪离开了,所以临时将谈话的对象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越想越觉得真相如此,但就算是用替代之法,也不能如此简单粗暴吧?
母亲还在一旁笑着道,“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一惯投缘。”
我:“。”
“阿慈害羞,才不好意思说的太满。”母亲微微颔首,语气间是连我都有些莫名的笃定,“我看宋家那个孩子,是很喜欢我们阿慈的。”
我:“。”
宋星苒听了都要喊冤。
父亲听了却很满意,又对我道,“阿慈。宋长公子修炼上似乎出了些差错,近些时日在家养伤。他性情外向,养伤期间难免有些寂寞,想邀好友去宋家做客。正好你还有些休沐假,不妨去宋家探望下他?也观赏一番南楚的好山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