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我瞥了裴解意一眼,警告他:“不准告诉舟微漪。”
我怕舟微漪太过紧张,让我在客栈内养病,不准去重海古城。于是刚好错过了古城机缘出现的时机……那我真的可以直接哭死了。
裴解意的面色,也有些苍白和难言的紧张。
他抬起眼,缓缓看我一眼,还是垂眸应道:“是。主人。”
裴解意答应我的话,便不会违逆我。
我略微放下心。
却在我最虚弱时,宋星苒又和那四处游街的登徒子似的,晃到了我房前。
我现在难受得很,脾气也渐渐暴躁,随手拿了个什么便掷过去。只听清裂一声响,那小件把玩的骨瓷杯在宋星苒的脚下碎裂开来,瓷片飞溅,威力不大,但发火的意味很浓重。
我声音有几分哑:“滚!”
“……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或许是听出我如今不好惹,宋星苒身形僵在门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抬眼见到我时,微微一怔,便快步走了过来。那眼珠不错眼地盯着我,“怎么回事,你生病了?”
看到我这么虚弱的模样,不得得意死他?还嘴都要比平时慢一拍。
我半靠在床榻上,扯了扯唇角,自暴自弃地想着。言语不免,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嗯。还没死,让你失望了。”
宋星苒皱眉,声音一时间比往常冷上几分,竟显出些威势来:“胡说,什么……不什么的!这种字不准挂嘴上,不吉利!”
我没听过宋星苒这种正经斥责的语气,被他训的一怔,脑中也还混沌着,下意识乖巧“嗯”了一声。
宋星苒语气这才放缓了:“不可讳疾忌医,我让医师来给你看看。我宗门随行的人里,也有医修大能,我让他们现在过来,是擅看……”
后面的话我都模模糊糊没听进去,看着宋星苒那满脸正色的面容,仰头迷茫了一会,心底才烧起一丝恼怒来:
怎么回事,怎么轮到你来训我了!
我是颇有几分记仇的,看着宋星苒这副模样,忽然间计上心来,要好好……恶心他一下。
?[85]自讨苦吃
“宋星苒,”我忽然开口,“你靠近些。”
宋星苒微微一怔,倒是也没有怀疑什么,又走近了一步,才不大自在地偏开头:“……挺近了吧。再近就与礼不合了。”
我:“……”矫情。
而我此时勉力支撑起身体,从病歪歪半靠床榻的姿势,一步步站在了宋星苒眼前。
胸口闷得慌,头又晕沉,只这么简单的几步,脸色便苍白尽显,脚下有几分踉跄了。
可这踉跄正合我意。
宋星苒好像也有些紧张:“你坐下说话……”
我才不坐。
我极隐蔽地冷笑了声,换在平时,我在宋星苒面前定要将这幅狼狈姿态尽遮掩起来,免得被宋星苒嘲笑。但今日实在不巧,我心情实在太坏。
他撞我枪口上了,我又闷了满肚子坏水一定让宋星苒发作都发不出来。
我装作头晕模样……其实确实有几分头晕,倒没晕到站不稳的程度。总之便这样借势靠在了宋星苒的身上。
他身量比我要高些,我将手抬起来,才将将搭在他的颈项两旁,下巴搁在宋星苒肩膀上。
裴解意立即便要上来扶我,我在宋星苒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做了个口型“不必”。
又觉不保险,继续道“待着”。
裴解意的动作微微一顿,那看我的视线,似乎显得有些深。但他不曾提出任何异议,只默默退回到了阴影当中,那双黑幢幢的眼,只平淡地望着我。
我很快回神。宋少宗主身上染着熏香,似竹林般清新的气息,并不难闻,令人心神一净,那股难受的意味都被压下去不少,我却在这之后,露出了些许不怀好意的神色。
虽然“抱”着宋星苒,实在让我觉得有些……别扭的奇怪。但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贴近他的动作都顿时自然了不少。
倒是宋星苒被我这般揽着,身体一下就僵硬起来,明显是对我很是排斥。或许是没反应过来,宋星苒的手虚搭在我的腰上,却没有恶狠狠推开我,反而像是不敢碰我一般;耳边只听见他结结巴巴、好似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你你你怎么”
怎么变结巴了?
我有些纳闷地微偏了偏头,就见宋星苒那一片颈项,连着耳朵的位置都红了个彻底,好似被轻薄的良家子一般。
宋星苒的声音简直可以说是羞愤,只是声如蚊蚋:“我、我还没成亲的,你怎能……”
我:“……”
还真是个未出阁的良家子。我心中颇为无言,又没来得及做什么,只是抱了一会,这话真教人误会。
可惜宋星苒现在还没推开我,我只好绝了趁势碰瓷、挑拨他和舟微漪的关系这一计,转而向最开始想的法子发展。
我刻意声音虚弱地道,“站不稳,你让我扶一扶罢,宋少爷。”
最后的“宋少爷”三字低得像是气音,扫过宋星苒的耳垂,让那耳垂更发烫起来。
宋星苒的神色几度挣扎,最后那简直是无措安放的手掌,还是微微摊开来,极轻地按在了那一把腰上太瘦了。
这是宋星苒脑中瞬间闪过的念头。怎么这么薄、这么瘦一把?他这两年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么,登仙宗苛待他了?
我自然也能感觉到,宋星苒的手掌扶在了腰间,他十指生的修长如玉,但按下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宽阔”的。掌心灼热至极,哪怕隔着一层衣料,那温热意味都贴着皮肉钻进来,像将人牢牢桎梏住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