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俞书礼讶然,上下打量了陈黎一眼,评价道:“那也只是你祖父的本事。”

陈黎却道:“我虽没有我祖父那般,但好歹也学到了七八成。”

魏延点头:“这点上他没必要作假,我放他出来也有这一个原因。如今战事吃紧,西昭地势复杂,你带上他,有的是好处。”

俞书礼的表情将信将疑。

陈黎跺了跺脚:“喂!你可别瞧不起我啊,别说是山川河流,就是小到密林洞窟,但凡我接触过的,都能给你指出一条明路来。”他的声音十分自信:“听说你先前深入虎穴,差点出事了。要我在,就断不会让你陷入那般险境!”

俞书礼瞧了眼魏延,见他竟也惴惴地等着自己的反应,不由得心下一动。

魏延定是为他先前的失踪而后怕了,这才硬是从牢狱捞了他那般讨厌视作情敌的陈黎。

而他刚与太子交恶,老皇帝对他肯定有所防备,这种情况下捞人,于他自己并不利,但他还是捞了……

凭魏延的能力,他肯定早就知道了陈黎的背景,先前不说也没有招之为己用,表明他并没有多仰仗和需要陈黎的能力。

而现在主动冰释前嫌……却是因为他俞书礼。

无论如何,俞书礼也不会不承这个情。他长舒了一口气,看向陈黎:“你要留下便留下,不过留在军营里,一切就要听我的吩咐,遵循军营规矩办事,否则,就早日回去过你的少爷生活。”

“这你放心。”陈黎认真道:“我虽然混,但这点家国责任心还是有的。”

“嗯。”俞书礼点头:“那便好。”

见二人谈妥,魏延走到俞书礼身边:“好了,没什么事了吧。我还未用早膳,饿了。”

俞书礼这才伸手拉他:“没用早膳怎么不说?”

“等你一起。”魏延手指蹭了蹭俞书礼的手心,挑眉看了眼陈黎:“你无事就下去吧,听钟副将的安排就好。”

陈黎见了魏延这副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俞书礼问:“他是在争宠吗?”

“你今日刚来,错过了我们的婚宴,实在可惜。”魏延侧过身,取了帕子替俞书礼擦了擦刚刚操练落下的汗,阴阳怪气道:“本该请你吃一杯喜酒的。”

俞书礼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对魏延这种行径麻木了。

他甚至怀疑,魏延是故意安排的今日才让陈黎过来,防的就是他万一有心要干扰婚宴。

陈黎瞪大眼睛:“真成婚了啊?!”他皱了皱眉,问俞书礼:“不是都说退婚了吗?”

俞书礼轻轻阖眼,点头认了。“退了,现在又成了。”

陈黎“嘶”了一声,嘟囔:“怪不得能同意我来军营了,原来是自己已经得手晋升正房了……”

魏延轻掀眼皮,觑了一眼陈黎,好心情地没有发怒,只是手臂以一种颇具占有欲的姿态揽住了俞书礼。

俞书礼白他一眼:“有一类人,就是正房的地位,小三的气度,勾栏的做派……”

陈黎只顾着笑,点头称是。

魏延不耐烦的勾了勾俞书礼的衣带,眼神中危险的信号传来。

见状,俞书礼也悟了,不再继续调侃,而是火速打断对话,对陈黎道:“往后你就是我身边的军师,让钟年带你去认认人也好,和兄弟们一同吃个早膳,培养培养感情。”

陈黎挥了挥手,现在也不想多留,提步离开的时候声音还酸溜溜:“得了,我知道了。有事业心的男人到底比不过又争又抢的男人……我心寒了。”

俞书礼:……

他看向魏延:“他胡说的,你别介意。”

谁料魏延挑眉,“又争又抢也没说错。”他笑了笑:“不过,现在我有名分了,外头的野花野草哪有家花香?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俞书礼“啧”了一声,心道:也不知道先前那个发疯的人是谁。

他也不想旧事重提,干脆拉了魏延的手,两人并肩回房用餐。

吃完早膳,俞书礼任由魏延侧过头来给自己擦嘴,闷声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去渠州啊?”

魏延见他心情低落,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舍不得我了?”

“放屁!”俞书礼“哼”了一声:“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总得知道下你后续的安排。”

魏延也不戳穿他,道:“等你离开荣城,我便走了。”

俞书礼抿了抿唇:“那就这两日的工夫了。”

“嗯。”魏延拉过俞书礼的手指:“不用担心,有陈黎帮你,后面的仗,你会很顺利的。”

俞书礼抬眸看他:“你去渠州,会有危险吗?你为什么想把那十个人带走?”虽然见到了魏延一箭百步穿杨,但是箭术好也不代表着武艺好,真被刺客袭击了,再好的箭术都不抵用。

“称不上是带走,姑且算是软禁。”魏延表情未变,漫不经心地敛眸:“仇树春的案件,说不得用得上他们。”

“你怀疑他们也跟仇树春的案子有关?”

魏延不置可否:“这些贵家子弟,背后一定有一条巨大的利益链。当我们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暗处很可能已经被幼虫滋生席卷了。卖官鬻爵倒是其次……但……”他若有所思:“恐怕远远不止。”

“可咱们这样做……动静太大了……这事,陛下未必真的不知情,我们真的要掺和进去?我总觉得这是老皇帝在借机试探你。”

“陛下竟然要我入局,就说明他对我已经不信任了。”

俞书礼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因为你突然又要求要和我成婚?陛下才起了疑心?”

魏延摇头:“怎么可能?我在宫中早有打点,自会有人帮我们吹耳旁风。”

“是太子的事情……对吗?”俞书礼猛然起身,咬牙道:“我就知道,那老皇帝还是放弃不了自己最宠幸的儿子。”

他不由得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我那日就不该对太子动,左右先忍着,挨些骂也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