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自己的家,被他们凿成了老鼠窝了
俞书礼勉力点头, 还赵阑一个微弱的笑容:“殿下说的是,若不是魏延一次次义无反顾选择我,我们恐怕早就相忘于人海了。”
赵阑望向他的眉眼,温声道:“好在你们苦尽甘来了。”
俞书礼努力将自己从悲伤的情绪拔出来, 他问道:“殿下, 俞苗苗为何要将这些事情都告知我呢?既然她诚心要继续骗我, 不应当是咬死曾经是魏延的过失吗?又为何突然就向我解释原委呢?”
“这事确实古怪,纵使她编造的理由已然站不住脚, 但我们分明都还没正式审问她, 她完全还有机会再翻供的。如今却突然自己和盘托出了她掩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赵阑沉思了一下, 问:“你愿意把信件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同魏延的事情, 对于殿下而言,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稀奇事。”俞书礼把信件又递回了赵阑手上。
赵阑得到允许, 便翻开信件仔细查看,片刻后他皱了皱眉, 指给俞书礼看:“你瞧, 观其落笔, 这封信显然是她在极其仓促的情况下完成的, 后面出于慌乱, 甚至有的字迹都是错字。如果我没记错,你二姐是才女,应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故而,我判断, 当时她写这封信,应当是遇到了十分危急的情况, 和她原来的计划相冲了。她迫于无奈,留下信件向我们示好, 当然,这也是向你求救的信号。”
俞书礼睁大了眼,下颌微微抬起:“一封信竟然也能看出这许多门道……殿下当真了不得!”
“你二姐设计将自己关在柴房,必然没安好心,起的应当就是借势逃脱的念头。不过如今看来,一切并没有按照她的预想在走。”赵阑接着道:“若是她本来是在同太子合作,那她应当是设想被太子的人接走吧?”
赵阑环顾四周:“所以,是哪里出了纰漏了呢?”
柴房虽然简陋,但外面重兵把守,实在不像是能悄无声息逃出去的样子。
俞书礼眼瞳一动:“是不是……完颜浚的人?”
“可他的人是怎么将人劫走的呢?走外面几乎不可能,西北军不是吃素的。”赵阑顿了顿,突然沉声问俞书礼:“你这柴房,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密道?”
俞书礼刚想说:“怎么可能?!”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他猛地将地上的稻草和柴火推开,懊恼地喃喃道:“这里曾经有一个地窖,那时我曾带过完颜浚和我二姐来过……这也是唯一一个,他们二人都知道的地方……”
在稻草之下,果然一个木质地门赫然在目。
赵阑眼神一变:“定然就是这里!”
俞书礼边皱眉边去撬开地窖门:“可是这也只是个地窖呀,她怎么会有本事从这里出去呢。”
俞书礼清理了一下地窖口的灰尘,赵阑手里捏好了烛台,两人便顺着洞坑走进去。
俞书礼走在最前面,替二皇子探着路。
才走了没几步,赵阑一把拉住俞书礼:“你看地上。”
烛火闪烁的光摇摇晃晃,俞书礼顺着二皇子的示意看过去,勉强可以看清,灰尘之余布满了零零散散的痕迹,看起来就是近期有人出入过的样子。
他惊讶道:“地上有好多凌乱的脚印?!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的有人进来过?”
他连忙把赵阑护在身后:“殿下,你小心,万一地下藏了人,偷袭我们就糟了。”
赵阑摇头:“他们不傻,不会藏在里头等我们来找。”
两人借着烛台的光继续走着,赵阑看了眼神色惶惶的俞书礼,安慰道:“你放心,你二姐不管在谁手中,都翻不出什么花来。你不是相信魏延的吗?就算你二姐出去乱说,魏延本身清清白白的,也没什么所谓。”
俞书礼叹气:“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些年,光是我,应该都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人言可畏,我不想要魏延被人指指点点。”
“只要你站在他这边,他就不会被任何人击溃。”赵阑转身看向俞书礼,认真道:“季安,只有你是他唯一的弱点。”
烛台被他挪到了身前,搁置在正中央的位置。
俞书礼顺着光线看向赵阑,抿了抿唇,涩然道:“殿下,你这般了解他,是不是因为,你同他,是一类人?总是把苦果留给自己,从来都不会把为难和辛酸表现出来……这样活着,一定十分辛苦。”
赵阑愣怔了一下,随后轻轻一笑扯开话题:“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爱上同类。”他扯了扯俞书礼的衣衫,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还有……告诉你个秘密,我也是下面那个……所以咱俩有空可以交流下心得。”
俞书礼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并不能高兴起来。
到底是谁走漏了他是下面那个的风声?!
他尴尬地干笑了一下:“殿下怎么知道,我是下面那个?”
赵阑瞥了他一眼:“你足够笨,魏延足够狡诈。你能反攻的话,我叫你一声爹。”
俞书礼:……
他惶恐道:“殿下别胡说,我可不要做那么不要脸的皇帝。”
赵阑:……
俞书礼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殿下为何又做了下面那个?”
赵阑叹了口气:“很俗套的故事,赈灾的时候一朝落难被拯救,以身相许。”
“就这样简单?”俞书礼嘟了嘟嘴,晃他的胳膊:“殿下耍我呢吧?我同魏延的事情你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公平。”
赵阑见俞书礼闹起来,便甩开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当初觉得……代蒙这般的木讷老实的肌肉男很有味道……我在宫里见惯了尔虞我诈,被他这样狼狗一般的人所吸引,也很正常吧?话本里不是有一种类型的男人,叫做忠犬。”
俞书礼“哦”了一声:“殿下对话本真是颇有研究。”他憨笑道:“原来是因为这样,我还以为是殿下你不行,所以要找个一眼看起来就行的呢,毕竟代蒙一看就是闷头干的类型……”
赵阑侧过头,打断俞书礼的话,敲了他一个毛栗:“你才不行!”声音却有些罕见的羞赧。
俞书礼没见过赵阑这个样子,便好奇地打量过去:“那殿下,我方便问一下吗?代蒙行不行啊?”
“不方便!”赵阑瞪他:“怎么?我说行的话,你想打我男人的主意啊?”
之前还扭捏着拒绝人家代蒙,现在又变成“我男人”了。
俞书礼撇了撇嘴,却只敢在心里吐槽。
见赵阑误会,他连忙摆手摇头:“别别别!殿下误会了,我又不是真断袖,我就喜欢魏延这一款的,别的男人都不行的!我见了都犯恶心的!”
赵阑嗤笑一声,瞥他:“看来魏延把你伺候的不错。”
俞书礼嘿嘿一笑:“那魏延确实挺行的。床上的时候他比较主动啦,又会撒娇又会磨人的,我总说他有些像是狐狸精投胎变的人身,就是来吞我神夺我魄的。他这方面还挺在行的,我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