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什么都给你找来,别说是面,我的心头肉也行。”
施霓将箸筷放下:“干嘛说掉胃口的话。”
“好,不说,还想吃什么?”霍厌一边说,一边面不改色地再次给她嘴里喂甜水。
施霓胃口很小,一盘软酪入腹其实已经很够,她摇摇头道:“吃好了。”
“把碗里的喝光?”他示意问道。
施霓不懂将军为何如此热衷于给自己喂甜汤,不过汤水味道倒是不错,她没多想,遂点头应了下来,“那好。”
一碗半滴不剩地喝完,霍厌满意将瓷碗放下,而后拿来一方锦帕,帮施霓把嘴角细致地抹擦干净。
放下锦帕,霍厌手搭她肩头,见她如瀑的乌黑发丝未全部环成髻,眼下多一半都是披在身后的,昏黄灯光晕衬下,她侧颜美得不可方物。
没有抱上榻,他任由手背被发丝擦过,而后低声发问:“坐这里可以吗?”
施霓眼神纯透了,霍厌只看了一眼,收回,没有心软。
褪裙,他不敢粗鲁,怕她坐不住,被穿透。
到底是疼她的,霍厌哪看得了施霓为此可怜兮兮地掉落珍珠泪,她的水不该从眼眶中溢流,于是安抚地吻,并试着说些什么来换走她的注意力,“软酪食多许会患牙蛀,纵喜欢也要记得莫贪口,记没记住?”
施霓这时想起什么,当即反驳说,“都是甜的。你刚刚还喂我喝下一整碗的银耳冰莲甜汁呢,这个怎不说。”
“那不一样。”霍厌扶稳她的腰,叫她自己尝试挪降,同时哑声:“喝下的,自有地方再出来,和霓霓爱食的软酪可不同。”
施霓气恼地伸手去打他,这会儿胆子大了不少,虽无什么力道,但气势倒足。
“莫乱动,再伤到。”霍厌提醒,怕她吃狠,“可以看。”
施霓闷气,“才不,难看。”
“说谁?”霍厌这会儿逗弄人的心思也冒起,能把这种话说得文雅,其实也算功夫,他温声,“不好说?一方海纳百川,一方比若山川硬石,霓霓自择便可。”
“……”
川石劈开温流,入海。不咸,倒如方才那碗银耳汤汁的甜。
溺死人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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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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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番
施霓怀疑, 将军是否染身的药力并不轻微,从桌到榻,再被抱去窗沿边的木架上, 她就像是一块被人从水里捞起的海绵, 开始软潺潺无力尚且荡渍,最后却因持耗得太久, 连棉身的最后一滴也被汲取蒸发, 只余半颗未掉的眼泪。
霍厌伏首,将半点晶莹吻去,言道:“明日我要北上,去巡卫营视察演练, 加上路程往返要耽搁的时间,大概需要十五日。”
施霓先前从未听他提起过此事,闻言抬眸,她双手揽着霍厌的肩膀, 轻轻开口:“十五日, 觉得有些久。”
两人关系才亲密无间, 骤然又要分离, 施霓自然觉得惆怅溢泛心头。
霍厌摇摇头, 微叹, “行令已下达, 无法推延,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归返。”
北上巡查计划是先前便已制定详当的, 他为三军主帅, 又为归境之主, 自不能出尔反尔,随意变更计划。
当时是副尉提议, 他听完只当寻常,便点头应允下来。不想当下,娇妻新娶,他算是于帐暖之中初尝到了人间至美,心瘾戒舍艰难,更不想再孤自向北。
大概是此刻意乱情迷,头脑彻底昏胀了罢,霍厌脑海竟冒出想法,只觉攻城略地的成就都比不上日日侵入之满足,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事迹比比皆是,他先前只把这些靡靡言传当作笑话去听,可如今轮到自己栽跟头,他觉耻亦醒悟,却依旧不舍推开她,抽离身。
死在里都情愿,他迷了神志般只想要她。
“珲赤是归境最北的营地,偏于西北角,应该是离你家乡最近的位置,霓霓可想家了?”
先前提起西凉,霍厌从来都是语气不屑地称之为荒蛮之地,可这回当着施霓的面,顾及着她的心情,霍厌愿意以其“家乡”称之。
闻言,施霓微怅然,她在西凉何以为家,孤女俜伶,她从来无所依归,更无值得惦念的亲人。
她摇了摇头,缩在霍厌怀里,嗡声:“现在将军府就是我的家,夫君是我的家人,我只盼夫君能早些归家,我会想念夫君的。”
“舍不得我?”他起身,暂离,抱着她复又坐上书桌,将上面的镇纸砚台清除,又铺就了几张厚厚宣纸,将她抱上。
施霓觉得微微凉,可还是赧然点了点头,“不舍。”
霍厌覆过来吻着她,声音强势,不厉而威,“多不舍?证明给我看。“
施霓眨眨眼,觉得为难,不知怎么去说,“思念无声无息,看不见摸不着,如何能证呢?”
“可证。”霍厌垂眼示意在她坐着的宣纸上,笑得有些深意,“霓霓为我作张画,画痕越深,我便知你爱我有多情切,好不好?”
施霓从来不知,有些事情居然还能那样做,御赐的上等宣纸,笔尖稍着墨都可瞬间洇开,更不必说瀑落成泉,成就一副半点无墨的画作。
他则笑:“慢些浇,宣纸虽厚,可也覆不住湍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