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网络越来越发达,陈国兵没事也要刷刷手机,思想不像过去那般封闭保守,儿子没有娶媳妇,没有一个圆满的家庭确实美中不足,但是谁又能预知身体畸形的儿子能否找到一个愿意体谅他的女性。
不过目前来看,儿子确实找到了,虽然是个男性,但毕竟有了孩子,好像也没差,陈国兵绕来绕去把自己绕晕乎了,决定不想了。
正要关门听见不远处一阵霹雳吧啦的巴掌声。
“谁?”陈国兵看着黑黝黝的庄稼地大声吆喝。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跑出来,边跑边拍,等人站到门口的灯下,那黑皮肤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脖子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哭得稀里哗啦,“爸,他凭什么不跟我结婚,你们的儿子陈侦真的很渣,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陈国兵一时分辨不出,这个黑皮鬼到底是被蚊子咬哭的,还是被他们儿子欺负哭的。
68
陈侦睡得很浅,担心哈基米半夜哭闹。
月亮爬上中天时,哈基米迷迷糊糊坐起来。
陈侦干脆披好衣服抱起哈基米。
哈基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眼陈侦,趴在陈侦怀里又要睡,陈侦捏捏他的耳垂,“先尿尿。”
给哈基米把完尿又换上干净的尿不湿,陈侦干脆抱着哈基米出去走走,哈基米有夜醒的小爱好,以前吃夜奶时,吃完还要再玩一两个小时才睡,后面断了夜奶也要这个点醒,都是罗竞陪着哈基米。
哈基米确实没有睡,但也没有清醒,趴在陈侦肩头嗯嗯唧唧,带上房门,陈侦意外发现父母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轻轻笑了笑,看来今天带回来的消息还是让父母有些寝食难安,但结果比他预料的好太多,陈侦也愿意给父母一些时间。
“哈基米像个垃圾袋躺在地上嚎啕大哭,陈侦他坐在旁边居然笑着说:你哭呀,哭再厉害也不给你奶喝。”
罗竞唾沫横飞,手舞足蹈陈述陈侦的罪状。
“他嫌弃哈基米皮肤黑,经常弹哈基米的鼻子和小鸡鸡,男孩子的小鸡鸡怎么能弹呢?我奶奶说越弹越小……”
王云荷和陈国兵对视一眼,看来陈侦真的不会带孩子。
“哈基米早上十点要吃一次米糊糊,搭配蛋黄,下午三点要吃一次粗粮糊糊,搭配鱼肝油HDA和钙剂,我跟在后面看了一路,他就给哈基米喂了两顿奶粉,水还放多了……”
罗竞一边抓包一边告状,突然发现丈母娘和老丈人同时望向门的方向,老丈人还特别明显的给他使眼色。
罗竞张着嘴咔咔咔的转过头。
门外,乌漆嘛黑的堂屋里,陈侦单手抱着哈基米,一脸黑气地瞪着罗竞。
罗竞弹了弹哈基米的小翘鼻,“儿子救爸爸于水生火热之中,以后爸爸的江山就由哈基米继承啦!”
哈基米本来快睡沉,大约听到罗竞的声音又兴奋起来,发现真的是爸爸后,立马白眼狼地扑向罗竞。
陈侦也很绝,直接把儿子丢给罗竞回屋睡觉。
王云荷看出点什么,接过哈基米,“今晚跟外婆睡,你……珍儿,把屋子里的花露水拿出来给小罗擦擦,这咬的浑身都是,不会感染什么病毒吧。”
隔了老半天,陈侦的屋子打开反锁裂开一条缝,眼看花露水就要丢出来,罗竞对着丈母娘比了个耶,狼崽子似的轰进陈侦的卧室,迅速锁上房门。
陈侦将花露水丢在床上,转身去另一边坐着。
往日急吼吼就会凑过来的罗竞竟然没过来,拿着花露水一顿狂喷,当他再次凑过来时,陈侦差点被呛得打喷嚏。
“你老家的蚊子真凶残。”
陈侦凉凉地说,“怎么不咬我跟哈基米?”
罗竞立马腆着脸,“认生嘛,我多住一段时间它们就不认了。”
陈侦懒得跟罗竞贫嘴,掀起被子想睡觉。
罗竞立马钻进去躺好。
陈侦皱起眉头看着浑身脏兮兮的罗竞,“你去洗洗。”
不可能,他要是出去洗澡陈侦肯定反锁门。
罗竞眼珠子转了转,“你家有天然气?”
“太阳能。”
罗竞琢磨了一下,转身背对陈侦,“我这种地主家长大的不会用太阳能。”
厕所里,陈侦一脸无语地拿着喷头替罗竞冲水,罗竞洗的满头满身都是泡沫,“老婆,你家也不穷嘛,还用的国际名牌six god!”
挂喷头的装置被罗竞“一不小心”破坏掉,陈侦正要将喷头塞罗竞手里,罗竞大叫,“老婆老婆,糊眼睛里了,好疼好疼!”
陈侦拿着喷头滋罗竞的脸,“闭嘴行不行?”
洗完澡回到卧室,陈侦刚躺上床,带着神的体香的男人顺势将他搂进怀里,陈侦挣了挣,铜墙铁壁的胸膛将他抱得更紧。
陈侦以为罗竞又要废话,屏息等了半天,发现身后传来匀称的呼吸。
陈侦推测罗竞跟他坐的同一个航班,再一路尾随至这里,那就是说有将近四个小时罗竞一直在田里喂蚊子。
其实陈侦很难理解罗竞的执着和坚持。
如果是他遇见这么一个人,无论多么喜欢早就退避三舍,罗竞有时候说的很对,他不仅渣还矫情。
但是罗竞也没好多少,一想起罗竞在他父母面前告状的丑恶嘴脸,陈侦就火冒三丈。
迷迷糊糊,有人亲吻陈侦的脸颊,他听见罗竞悄咪咪的声音,“爱能遮掩一切过错。”
陈侦这一夜睡得很好,早上起床时,罗竞还在睡,王云荷已经给哈基米喂过奶粉,正带着哈基米在门口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