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头发上带了不少水珠还从他脸颊上滑下来,肩膀被雨水已经晕湿一大块,他是着急忙慌赶来的。
“小顾”林澈喊他。
苏顾死死盯着林澈那张脸,眼神里带着太多情绪,立刻含上的眼泪从眼眶中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林澈踩着碎玻璃走了过去,簌簌的声响在他鞋子底下不停发出,脚步声在苏顾的床边停下,他用手背擦他的眼泪,“哭什么?”
“你为什么把我关到这,你都做什么了?”苏顾说这话声音都发着抖,周迟把他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苏顾就知道林澈是什么意思了,代表他已经发现陈最的计划,代表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没做什么,都是他们在对付我。”林澈的声音很低,除了有些沙哑外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澈看着苏顾听完他的话开始思索的神情,喉间发出低笑,“公司都被他们整的快倒闭了,小顾,你有没有担心我?”
那一声笑邪气凛然,就像条毒蛇瞬间缠绕在苏顾身上,让他立刻打碎刚浮现在脑海里的想法,陈最不可能成功,要是成功了他就不会被关到这,那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发生什么事了,公司怎么了?”苏顾着急的问道。
林澈摸上苏顾额前的碎发,头发有些长了都盖住了眼睛,“我不是告诉你了,他们快把林氏整垮了。”
“那,那你呢,你做什么了?”苏顾脱口而出的话让林澈整个人都阴冷起来,但还是带笑,“你不就是想问陈最怎么样了,他还好不好,怎么?他要是不好,你是要开始心疼了吗?”
此刻林澈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与他对视的眼神里是苏顾从未见过的冷,那抹戾气好像能透过肌肤钻入他的骨肉里,苏顾的手指有些不受自控的发抖,他感到惊慌和毛骨悚然。
苏顾紧张到胸闷,他甚至都放缓了呼吸,“不是,我是想说……”
苏顾慌忙找补,明显陈最的计划已经失败,要是发展下去苏顾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是想说我哪也不会去,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把我藏起来,你把我关起来,或者,或者你带我出国,我们到国外去这辈子都不见他们。”
苏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澈的表情,小心翼翼问出了他想问的,“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苏顾已经感受到插翅难逃的恐惧,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想都不敢想,到此为止,他想让一切都到此为止,能不能逃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停在这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几秒里,林澈的眼神一直留他身上,而又没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
苏顾握住他的手腕,继续说:“你之前不是说了吗,要给我造滑雪场,要教我滑雪,你还说了养品种最好的狗,他的毛要白色的,我们还要养两只,我们一起遛狗,一起把它养大,可以的,这些我都同意了,我也相信你会好好改变,会和我好好生活,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以后就过这样的生活,好不好?”
林澈伸手将跪坐在床上的人抱进了怀里,摸他的嘴唇,小顾的唇瓣很润,开开合合的说着动人的话,他真的很喜欢听,他抱着苏顾,大掌贴在他的嵴背上抚摸,苏顾要是不这么紧张下一定能发现林澈指尖都是在发抖的。
林澈突然说,“我想听你说声爱我。”
因为他知道苏顾每次骗他的时候都是最听话的,他想趁这个机会听一次。
苏顾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林澈会突然说出这话。
“害羞吗?说不出口?”林澈垂下眼眸,微微喘息等着苏顾开口。
“我以后会慢慢学着爱你。”
林澈脸色大变,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他几乎心神大乱,这不等于说了一句爱他,苏顾说这话让他有一瞬甚至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苏顾会心甘情愿对着他说爱,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林澈狠狠压制住内心难以自控的悸动,他要立刻清醒,全是假的,每次都是这样骗他,然后再计划一切偷偷离开,但他忍不住抽裂般的痛连着心口的血肉有些冷静不下来,林澈低头吻他,将苏顾下巴往下压,嘴唇开出一小缝霸道的舌头就钻了进去,嘴唇是冰凉的,林澈进房间这么久他身上还带着寒气,呼出的气息好像也热不起来,可强烈的喘息强烈的占有欲都让苏顾没有一点退缩的余地。
唇舌猛烈开合,林澈扶着苏顾的后脑勺将舌头伸入他口腔拼命翻搅,吮吸他的舌尖,舔舐他的唇瓣,吻的苏顾都要透不过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的心跳都快要冲破胸膛,林澈将人压进怀里,抱着他缓着浑身的情欲,眼神也从房门那回落到苏顾脸上。
他用拇指抚了抚苏顾看向他的眼睛,“真想一直陪你,但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等处理干净后我们就好好在一起。”
林澈出口的声音是轻缓的,可苏顾看着他瞬间冷下的眉眼,感到不安,“处理什么?什么处理干净?”
苏顾抓着他的手拼命收紧,林澈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压抑的情绪也在他伪装下露出笑,“当然是公司的事,我不能真让林氏自生自灭,对不对。”
“那你会怎么处理?”苏顾抓着他的手没放。
“那太多了,电视台方面,警局那边都需要去打理,所有生产流程都要整顿。”
林澈身上一股难以追摸的情绪让苏顾还是不放心的对着他继续追问,“那你是同意了对吗?这件事就算翻篇,你们不会再斗下去是不是?”
林澈看着苏顾的眼睛回答了,“是”
苏顾松下一口气。
林澈亲了亲他额头,“你在这乖乖等我回来,不要弄伤自己,我处理好后我们就出国。”
苏顾似乎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回答了,“好”
115
林澈从房间出来后,周迟就将电话递给了他。
梧秋接近嘶吼的声音从通话口传来,他的性子冷,对一切事物都冷漠无情,但这会的情绪被林澈激到几乎发疯的地步。
他被林澈耍了,那人没将他母亲所在的正确地址告诉他,开车将近三个小时,到地方后确空无一人,被骗到这么个了无人烟的地方,那么回去的路程又将是整整三个小时。
“我的条件很简单,把你的人全部撤掉。”林澈的语气锋利而又充满压迫感,他不想将时间浪费下去,所有事情都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梧秋一字一句都咬着牙,被激怒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巅峰。
林澈哼笑,“你有这功夫搁我这浪费,不如去将陈最手里的人撤的干净,他要是在我手里把小顾带走了,我还是那句话,谁也活不了,你的母亲又算个什么东西。”
林澈的眉眼之间全是狠厉,小顾与陈最的里应外合,陈最毫不退缩的步步相逼,这件事怎么可能翻篇,今日之事,总会重演,电话直接被挂断,林澈冰冷的眸子就像染上了毒血红的毫无温度。
陈最跟着定位到了地方,更偏了,周围几乎没有住宅全是荒废的田地,根据大片的稻田陈最大概率能判断出前方出现的几幢建筑物应该是之前农工厂员工的居住楼,他知道苏顾就被带到了那里。
周围除了一些鸟类的叽叫声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敌人藏在暗处让他心脏有些发紧,大门未上锁,陈旧的铁门已经被锈铁覆盖住了原本的颜色,风雨吹打的锁扣湿漉漉往下滴黄水。
虚掩的铁门被打开,一旁的警员手中握枪一步步走了进去。
房子是空的,经过临时的打扫后没有难闻的灰尘味,脚步踩在破损的黄白瓷砖上全是带着黄泥的脚印,四周毫无动静,让他们更加警惕,每一步走得都不敢重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