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话全去阎王殿了。

乐悦笙无语，回头道，“我还没问完。”

“旁的也罢了敢挑拨你。直接杀了已是便宜他。”男人收拢指尖，仍然有气无力地歪着。

乐悦笙不理他，把死人掷出洞外，又去水潭洗了手。回来时男人仍是那个模样，除了眼珠子跟着自己转，旁的一点改变也没有。

乐悦笙走近，同他拢一拢衣裳，“好歹把衣裳穿好。”

男人被她一触便腻上去，手臂勾在她颈后，下颔便抵在她肩上，“乐悦笙。”

乐悦笙指尖捋过他黑长的发，“外头天黑了，咱们在这快两日，你一个新任教主，久久不归，留心被人掀了老巢拾掇一下，回去吧。”

男人手臂瞬间收紧，“我不想走。”

乐悦笙一滞。

“我走了，你是不是也要走？”

“嗯。”乐悦笙点头，“我不走难道在这里修仙吗？”

“那我不走。”男人摇头，“你也不能走你不许回去寻唐继之。”男人将她推到一臂开外，认认真真盯住她，“乐悦笙，你说了要娶我，不能反悔。”

“我为什么要反悔？”

“你不反悔”男人紧张地抿一下唇，“那唐继之怎么办？”

“退婚。”

男人愣一下，立刻坐得笔直。乐悦笙一手按住，同他拢上衣襟，又系上带子。男人结巴起来，“乐悦笙……你你……真的要退婚吗？”

“我已经退婚了。”乐悦笙仰起脸，“你放心了吗？”

男人猝不及防，嘴唇抖了半日，没挤出一句像样的话，仓皇道，“那……那卫栖呢？”

“怎么突然问他？”乐悦笙一滞，凑到近处，盯着他笑起来，“阿献，亲都亲了，你要言而有信啊。”

男人半日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什……什么话？”

乐悦笙眨一眨眼，“我亲了你，你便要信我……方才我可是舍生取义，亲过你了。”

男人怔在当场。

“赶紧回去。”乐悦笙站起来，催促，“你九死一生换来的教主，丢了岂不可惜？”

男人不动，“不。”便垂下头，“我不行。”

乐悦笙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乐悦笙，我不行。”男人仰起脸，生硬道，“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乐悦笙一滞。

“我不回神教了。”男人道，“你带我去你们宗门吧。”

“为什么？”乐悦笙目瞪口呆，“你在万鬼窟搏命才换来的教主，不要了？”

“不要了。”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带我去你们宗门，我要跟着你。”

乐悦笙此时才明白他的心思，一时间哭笑不得，“你担心我扔下你走了？”

“没有那种事。”男人断然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跟着你。”

乐悦笙瞬间心软，又蹲下，“傻子，八山二岛如今都知道你是昆仑山的人，你一个人跟我回去，还能有命吗？”

“他们杀不了我。”

“别说傻话。”乐悦笙握住他的手，“回昆仑去。”不等男人说话又补一句，“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55 三问 ◇

◎这便是你最后的问题？◎

男人眼睛一亮, “真的？”

乐悦笙点头。

男人立刻坐得笔直，“那还等什么你与我一同去大自在天。”

乐悦笙按住, 走到男人身后。男人跟着要转身, 被乐悦笙推回去。从袖中摸出一把牙梳，给他梳发。男人坐着，感觉牙梳慢慢捋过发顶, 有酥酥麻麻的触感。他在这样的时光里只觉满足，恨不岁月从此永驻，再不往前走。

他这么想, 便这么说出来，“我不想走了。”

“你喜欢这里？”

“不。”男人摇头, “我想留在现在阿乐，我就想永远这样, 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眨一下眼, 我们就一百岁了，一辈子都不曾分开过。”

乐悦笙指尖一滞，又接着梳, “可是我还想带你去欢喜洲呢。”

“荷花酥”男人说着又转身，被梳子别住头发疼得直皱眉。乐悦笙拍他一掌, “勿动。”便道，“荷花酥你都吃腻了……那里有一家特别厉害的醉鸡, 我经常去, 店主跟我都成了朋友, 我答应他以后会带家里人一起去。后来”乐悦笙停了一刻, “后来我再去欢喜洲, 也无颜面去寻他。”

男人几次张口, 终于没敢问。

乐悦笙微觉不满，“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