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柏舟目光一闪, “师姐的意思是”

“多一个心眼总无大错。”乐悦笙道，“我势必要走一趟昆仑，这些宗门只怕没有咱们想的简单谁知道是不是认真来投奔的。”

“咱们不接便是。”

“第一宗门的气度还是得有。”乐悦笙远远见山门处有人走来, 飞速道，“我把姓武的这一门都带走, 奉礼和唐门的人生不了事，日后再有人投奔, 都放在迎剑峰上，不得入五峰之内。”

“师姐何必要陪她？”

“我不去, 回头武然竹也给魔教拿了，更难办。”乐悦笙道，“宗门安危要紧, 你们四个一个都不许动，让谢平生主持恢复长天大阵, 我带谢泊言去。”

乐柏舟嫌弃道，“谢泊言有什么好处, 我陪师姐去。”

说话间武然竹进来, 脸色发青, 看见乐悦笙便道, “乐掌教如何打算？”

乐悦笙道, “我想先听武宗主打算。”

“人被魔教抓了, 要救。”武然竹道，“他们只不过要一个厉鬼，咱们手上也有换便换了。”

乐柏舟一句“我抓的人凭什么给你换”冲到喉咙口，被乐悦笙一个眼风扫过，安静闭嘴。

“换是要换。”乐悦笙道，“但魔教手中究竟拿没拿人拿了多少咱们一无所知武宗主跟其他人失去联络，自己都不知底细，把厉鬼交出去咱们便没了筹码。”

“拖他一时。”武然竹道，“我们这便清点。”

“拖到什么时候？武宗主能清点你家的，八山二岛若还有别家被拿，你清点得了吗？”乐柏舟道，“依我，武宗主亲走上一回昆仑，看一眼什么都知道武宗主神功盖世，劫了人走便是，放什么厉鬼？”

乐悦笙立刻喝斥，“入昆仑何等危险之事，不可。”

武然竹被她两个一唱一和，下不来台，“救人大过天，我立刻带人走一趟昆仑请乐掌教看好厉鬼。”

“义不容辞。”乐悦笙站起来，“但八山二岛诸家源源不断有投奔长清山的弟子，宗门守卫更加要紧”武然竹正听得不顺耳，乐悦笙话峰一转，“我一人陪武宗主走一回，其他人守卫宗门。”

武然竹喜出望外，“多谢乐掌教援手。”

“八山二岛同气连枝，应该的。”乐悦笙送走武然竹，转向乐柏舟，“守好宗门。”

“乐柏舟定然不辱使命。”

第二日一早，众人在山门集结。乐悦笙看一眼，武氏一门只留了两个伤员养伤，其他人除了武仲儒都在。谢春秋多此一举道，“仲儒这孩子我很喜欢，留下陪我住一段。”

乐悦笙意有所指，“西岭遭逢大变，必定伤心，师叔祖多多开解。”

谢春秋暗暗翻个白眼，“放心。”

一行人从长清山一路往西，快马疾行，直奔昆仑。武然竹生性严肃，平日只对武仲儒有个笑模样，谢泊言也是沉默寡言脾气。一行人只顾闷头赶路，速度快得出奇，不一日到姑余地界，昆仑山近在眼前。

便住下休整。武然竹洗漱一回出来吃饭，刚下楼便见乐悦笙提一只酒壶，立在门柱后面，向外张望，“怎么了？”

乐悦笙做一个噤声手势，下巴微抬，“靠窗那一桌，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武然竹探头往外，果然见三个年轻男人人围坐喝酒，打扮寻常，吃喝也寻常。忍不住问，“怎么看出来？”

“看那个，他袖子里露着那个黄的是金箔纸扎出来的佛童。”乐悦笙道，“家有白事烧的。”

“有什么稀奇处？”

“便是家中有白事，谁在袖子里揣着这东西？”乐悦笙看着那人点头，“这种金箔纸镶有红边，中原没这东西必定是昆仑山的小鬼。袖揣佛童，便是小鬼无事也没有带这东西的道理今日说不定会有大事。”一口喝干壶中酒，“一会拿了他，问个清白。”

武然竹瞬间来劲，跟着乐悦笙拣一个座头坐了，要了酒菜在旁吃喝。那三个人极谨慎，坐着吃喝并无交谈，只中间一个人问一句“今夜过后怎么打算”，另一个竖指嘘一声，又安静下来。

武然竹佩服地看一眼乐悦笙。

夜渐深时三个人结帐离开。乐悦笙二人跟上去，两个人都是当世高手，行动无声无息，跟着三人出姑余城，越走越是荒僻。二人交换一个眼色，齐齐从后掩上，轻易将三人点住。

乐悦笙提起一个，掷给武然竹，“提去后面审。”向另二人道，“老实点，三个人说得不一样，一起杀了。”

武然竹心领神会，提着一个人走了。乐悦笙分辨一回，挑了那个袖子里佛童露出来的二百五，剩一个一掌拍晕。乐悦笙解了他穴道，那人瑟瑟发抖，“你要做什么？”

“怕什么？”乐悦笙笑笑，“我要劫财你有吗？”

那人更加紧张，四肢着地往后挪，“你究竟要做什么？”

乐悦笙直接翻一个白眼，“我不喜欢你这一型，紧张个大头鬼？”

“大头鬼？”那人愣一下，“我们没有大头鬼。”

真是昆仑的人，而且是个老实人。乐悦笙便知找对人，单刀直入，“你是哪个鬼主旗？”

“我还没分旗呢”那人道，“入旗考没过。”

那便是入教还在修炼的散鬼。乐悦笙问，“你们现在打算去哪？”

那人犹豫一下，“你要做什么？”

“久闻昆仑万鬼朝宗盛大，特意从中原来见识一番。”乐悦笙信口开河，“在姑余走了两日，连山门也没寻上，要不你带带我？”

“万鬼朝宗要开春，早着呢，你回”话说一半，被人五指扼住咽喉，又抖起来，“你又要做什么？”

“姑奶奶事繁，等不得开春只说你们今夜往哪去？要做什么？”乐悦笙口里说话，从他袖中摸出金箔佛童，“这不是万鬼朝宗用的么？”

“真不是。”那人立刻喊冤，“我们去万鬼窟，今夜大自在天有大事，发聚鬼令，召集昆仑山各处修炼的小鬼跟万鬼朝宗没什么关系。”

大自在天是昆仑教主住所，自命大自在天。

“什么事要发聚鬼令？”

“我不知道。”那人道，“一个月工夫都第二回了，以前一年也发不上一次，不知道大自在天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