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通路?”男人摇头, “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 何需费劲?”

乐悦笙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你猜。”

初时惊慌过去, 乐悦笙恢复镇定理智回笼这个叫沈凤楼的人确实丹田空空, 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叫自己全无防备, 用白日诊病的银针对自己下了暗手。

如果能设法拖延, 等谢春秋或是服侍的弟子过来, 此人便不足为惧。乐悦笙故意放慢语气,“若能猜,便不问你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人低头,目光凝注在她眉眼之间。乐悦笙被他看得起出一身寒栗,忍不住骂,“看什么?”

“你。”

这话着实暧昧得过分,乐悦笙自打来此,少有被人如此□□裸地凝视,大不自在,“沈凤楼你要什么,不如同我直说,不需要这样,我们都好……好商量。”

“商量?”男人道,“商量等少掌教脱身,怎样将我扒皮拆骨?”

乐悦笙一句“你知道就好”险险咽下,“你悬崖勒马,我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男人笑一声,“少掌教不必惊慌,我不会对你怎样。”又道,“少掌教也不必想着拖延时间,我只有一个问题,问完就走拖延时间除了连累谢春秋,并无益处。”

这人当真要成她腹中蛔虫。乐悦笙暗暗翻一个白眼,“师叔祖的武艺不说步绝天下,八山二岛难有对手,你遇上他,能有胜算?”

男人微微侧首,“少掌教你才是真的步绝天下吧?如今不也是在我掌中?”

乐悦笙难免生出灰头土脸的感觉,“我是被你蒙蔽作不得数。”

“蒙蔽?”男人重复,“我自问从未蒙骗少掌教。”

乐悦笙大怒,“你一路上骗人还少吗?”

“我骗你什么?”男人迫近一些,几乎同她鼻尖相触。他贴在她颊边说话,声音轻得像一个缥缈的梦,“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卫栖,是你一厢情愿这样叫我。”

乐悦笙一滞。

“这便是我想请教少掌教的问题。”

“什么?”

“乐悦笙”男人叫着她的名字,吐字间有一种恍惚的依恋,“你不认识我,为什么打从第一次见便对我这么好?”

这话在船上时他就问过,若能回答早就答了。乐悦笙生硬道,“是我有眼无珠,不必再提了,你羞辱我没够是吗?”

“有眼无珠。”男人重复,“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人。”

乐悦笙感觉自己大约确实脑残了,竟然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一点委屈。

“你以前说我像一个人他是谁?”男人问,“你分明不喜欢我,却一直对我还不错,是不是因为他?乐悦笙,你喜欢他对不对,为什么你不肯承认?”

这一下又一次触及逆鳞,乐悦笙勃然发作,“那是我家的事,同你一只鬼什么相干?你给我滚”话音未落,身上一沉,被男人密密贴住。

黑暗中男人的脸只在方寸之间,乐悦笙渐觉惊慌,挣扎大叫,“沈凤楼,你要做什么?”

男人俯身向下,脸颊埋便在乐悦笙颈畔,发烫的鼻息断续喷薄在皮肤上。乐悦笙心中一动,这个人在发烧血萱草只能一时退热,病根尚未尽除,不知保养,又烧起来了。

“沈”一语出口,耳畔剧烈疼痛,应是被男人咬了一口,男人发着热,口中滚烫,灼得乐悦笙一个哆嗦。

即便装病示弱,这装得也太像了。

男人用力极大,乐悦笙不住皱眉,然而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只能任人摆布,好在耳廓被男人体温熏得滚热,疼痛倒不大显。

流离的夜风经过,窗下铁马叮咚乱响。男人松开她,流风袭过,乐悦笙顿觉耳畔沁凉,破口大骂,“沈凤楼,你敢对我无礼?”

“嗯。”男人应一声,冰凉的指尖描摹着她的脸颊,将乱发慢慢捋去耳后,“我对你无礼。”他离她极近,与乐悦笙呼吸相触,着实烫得厉害。

一个发着烧的人,手却这么冷。

乐悦笙强行压下心底里隐秘的悸动,“你可知道对我无礼的下场?”

“知道。”

乐悦笙大怒,“知道还不与我放手?”

“少掌教还没有回答我。”

“我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且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问我?”

“我定然是不配的。”男人道,“少掌教两回不远千里从长清山赶去礼城,对那卫栖可真是情深意重呀。”

卫栖?

关卫栖什么事?

乐悦笙脑子迟缓地转过好大一个圈,后知后觉男人口里说的那个同他相像的人竟然是卫栖无声吐出一口气,迅速镇定下来,“又怎样?”

“你承认了?”男人目光发直,一瞬不瞬地望住她,“你喜欢卫栖?”

乐中笙心头打鼓,沈凤楼是有些执着的疯劲在身上的,万一转去把卫栖杀了就完了,索性闭上嘴,减少刺激。

男人盯住她,“你不敢说话怎么,怕我现在就去杀了你心肝?”

果然是腹中蛔虫。乐悦笙一时无语,试图同他讲理,“沈凤楼,你我之间并没有谈论男女之事的交情。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当真与你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男人轻飘飘反问,“我喜欢你,你怎么能喜欢别人?”又道,“乐悦笙,我心里喜欢你,你如今也知道了,现在咱们之间有谈论男女之事的交情吗?”

乐悦笙清晰地听见自己脑瓜子里嗡嗡叫的声音,“你这人怎么回事”忽一时福至心灵,“你口里叫的那个阿乐,难道就是……是我吗?”

男人挑眉,黑暗中无声地望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