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1 / 1)

男人一笑即敛,“骗人,谁先时还要我去长老堂?”

“孟语兮押在牢里,跟长老堂怎么比?”乐悦笙道,“还有当着人不能叫我师姐,你是不是傻了?”

“为什么?”

“如此病一回,确是有些傻。”乐悦笙道,“先掌教去世的事我一直命人在查,原本有些眉目,被大婚闹耽误了,等我查清白凶手是谁,我便告诉八山二岛所有人,你就是沈献,是停剑峰的人,以前便是我的人,以后也是”她用力握一握男人的手,“是我给自己挑的男人。”

男人勾起唇角笑。

“但现在不行。”乐悦笙道,“你是沈献的事只能一个人我知道。”

男人不吭声,忽一时道,“不是。”

“什么?”

“我不是师姐自己挑的。”男人坐直,抱住她脖颈,攀附上去,埋在她颈畔,“我是自己送上门,一直缠着你,缠得你没有法子,只能同我在一处。”

乐悦笙揽住他。

男人的声音梦呓一样,“我缠着师姐,师姐原可以把我震碎了,却叫我得逞……谢谢师姐。”

乐悦笙越听越觉不像,“震什么碎?尽胡说。”

男人“嗯”一声,仍旧不改,“我是拿性命来缠你的,即便震碎了,变成一捧飞灰,也不会放过唔唔”

“还不快闭上嘴?”

男人脑袋一沉搭在她肩上,抱怨,“才新婚,师姐便嫌弃我。”

乐悦笙不答,“我去外间审孟语兮,你留在这里。”

“不。”男人一口回绝,“我杀了她。”

即便沈献如此强硬,乐悦笙还是使手段点住昏睡穴。孟语兮被押进来的时候,乐悦笙坐在躲椅上,怀里一个人,搭着一领斗篷昏睡,除了一点指尖,什么都看不见。

乐柏舟将孟语兮掷在地上。乐悦笙道,“我时间有限,你痛快些你我二人相看两相厌,早早解脱。”

孟语兮断了一臂,被乐柏舟磋磨数日,完全没有人形,扑在地上扭动,像一条虫,半日抬头,“乐悦笙你好歹一门宗主,为一个你已经不要的男人,你这么折磨我?”

“我不要的男人?”乐悦笙皱眉,“谁跟你说的?”

“谢春秋。”

“他说什么?”

“他”斗篷下分明一个人,孟语兮便骂,“你早就另结新欢,拿这由头害我?”

乐悦笙瞟一眼乐柏舟。乐柏舟走上去,劈手两耳光扇得孟语兮眼前金星直冒。乐柏舟道,“掌教问什么你答什么。”

乐悦笙问,“谢春秋同你说了什么?”

孟语兮吐出一口血沫,“他说你不要阿沈,说你潜入西域勾引阿沈,是想利用阿沈过万鬼滩谋夺西域,却被中京逼迫和亲,只要我当众把生米做成熟饭两家当面作一场戏,婚约解除大家高兴。”她越说越觉忿然,“说好的事,你为了自己的脸面公然断我一臂你还是不是人?”

乐柏舟骂,“谁同你说好的事?”

“谢春秋不是她祖爷爷?”孟语兮大叫,“平日一口一个老祖亲亲热热,出了事就翻脸不认?啊,我懂了”她挣扎起来,“你二人联手做局?”

乐悦笙皱眉,“什么意思?”

“好心计,好手段我自愧不如。”孟语兮点头,“你废了我,坏了阿沈的名声,你不必再联姻,另寻新欢阿沈又在哪里?”

乐悦笙看她模样不似假装,问乐柏舟,“戒律堂进了?”

“出宗祠就进了。”乐柏舟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一直没过改口恐怕她说的是真的。”

乐悦笙便问孟语兮,“谢春秋同你怎么说仔细些,一个字不许错漏。”

孟语兮嘶声叫,“阿沈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乐悦笙隔过斗篷握一握男人的肩,“你再大点声,便要吵醒他了。”恨道,“你给他下药也罢了,丧心病狂废他修为,没死已是命大你真是好一片真心。”

“不是我下药!我怎么会给他下药修为,阿沈的修为怎么了?什么人动他?什么人做的?”孟语兮目光如火,仿佛想烧穿斗篷看清里头的人,“骗人,你怎么可能和阿沈……休要拿狐狸精骗我!阿沈在哪里?”

“无礼。”乐柏舟插口,“沈教主已是宗门主君,留意你的称呼。”

“骗人你骗我”

乐悦笙伸指撑开斗篷一点兜帽,男人睡着,斗篷下一点侧脸欺冰赛雪,眼睫黑得鸦翅一样,低低垂着。乐悦笙盯着孟语兮冷笑,忽然俯首,咬住男人淡白的唇用力亲吻。

孟语兮嘶声大叫,“阿沈”扑地便上,被乐柏舟一手擒住。斗篷从下头往上拢,两个人裹在里头纠缠。乐柏舟偏转脸。孟语兮一声接一声嚎叫许久,乐悦笙终于抬头,“做下的事不敢认?你装什么?”

乐柏舟听见掌教问话总算能转回来,便见她双唇嫣红,男人仍旧掩在斗篷里,想是亲吻间发髻散乱,乌黑的发尾悬垂到朱红的婚被上。

沈献迷恋乐悦笙,孟语兮早就知道,她的念想不过是乐悦笙不肯要他,自己乘虚而入眼前一切让她幻想破灭,“不知道。我去时,阿沈已经……已经是那样了。我被谢春秋骗得好苦,一时犯诨就把他”

乐悦笙打断,“后头的不必说。”沈献亲吻时便醒了,听见这些难免又生心病。“你只说前头的事。”

“前头……前头什么事?”孟语兮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将毁去沈献一生,“谢春秋去西域迎亲时找我,让我帮你摆脱这门婚。我跟他来长清山……他安排我躲在宗祠,阿沈进来时便中了药,一直昏着,修为,我不知道修为”她语声转厉,“是不是谢春秋?”

乐悦笙感觉怀中人挣动,悄悄点住,口里继续追问,“除了谢春秋,你还见过谁?”

“没有,一直只有谢春秋跟我说话,只有他。”孟语兮颓然道,“我是不是做了蠢事?阿沈阿沈你听我说,药不是我下的,我不会毁你修为,我就是一时糊涂”

“杀……”乐悦笙一个字出口,见她凄惶模样忽一时心生不忍,转念道,“拉下去。”

乐柏舟一手攥住,老鹰捉小鸡一样往外拖。孟语兮嘶声大叫,“阿沈阿沈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怎么会害你,我被人骗唔唔……”

剩的话都被一个麻球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