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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祁不砚走进去:“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守在酒楼的下人见他们?容貌出?众,特地领他们?到前边坐,帮刚满六岁的小?公子讨个好彩头。

酒楼里?人头攒动,小?部分是举办流水席的主人家?的亲戚,大部分是路过酒楼的陌生人,听说这是不要请帖的流水席便来了。

今天?是流水席的第一天?,特别多人过来凑热闹。

韩老爷、韩夫人牵着他们?的儿子出?现在酒楼半空中的楼阁。

他们?一脸幸福。

祁不砚坐在楼阁对面的那一桌,目光一掠他们?,又落到他们?牵住的小?男孩,小?男孩身穿圆领锦服,满脸笑意?地向母亲撒娇。

他毫无波澜地转开目光。

贺岁安剥了一颗瓜子,递到祁不砚嘴边:“你尝尝?”

他拿下她掌心的瓜子,冷不丁道:“他们?说这是生辰宴?所以,他们?在庆祝他出?生的那天??”

贺岁安微顿。

她道:“嗯,生辰宴就是庆祝一个人的出?生、到来。”

“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贺岁安给祁不砚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放到瓷碟里?:“当然,我的、你的出?生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对了,你生辰是哪天??”

祁不砚提起?竹箸,尝了点她夹的鱼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贺岁安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兴许是祁舒和边以忱从未给他过过生辰,也没人跟他提过,导致他只知道大概年龄,不知生辰。

她沉吟片刻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的,我看?五日后是个好日子,我们?以后就把那天?当成你的生辰,我会给你送礼物。”

祁不砚抬眸:“五日后?”

四月十九。

每逢这天?,祁舒会瞒着边以忱,偷偷地给他一颗糖,她没笑脸,态度也跟平日里?差不多。

有没有糖吃,对祁不砚来说没太大区别,他不重口腹之欲,但觉得很奇怪,便记住了这一天?。

而贺岁安恰好选了这一天?。

真巧。

祁不砚将整块鱼肉吃掉,放下竹箸,看?着贺岁安:“你为什么会选择五日后的四月十九。”

贺岁安也不知道,就是谈论到他生辰此事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四月十九这个数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迟疑:“你不喜欢?”

他摇头:“不是。”

贺岁安忙道:“如果你有喜欢的日子,可以用?那天?当生辰,不一定要我说的四月十九。”

“没有,就用?你说的四月十九当我的生辰吧。”祁不砚接受了她的提议,他不在乎什么生辰不生辰的,却有点好奇她说的礼物。

菜都上来了。

他们?没再谈论生辰,贺岁安提箸试过每一道菜。

流水席上,人来人往,她吃饭时偶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左上方,那一桌坐着一名黑衣青年,银冠束发,腰侧悬挂有罗盘。

黑衣青年是背对贺岁安的,她无法看?到他的正脸,可望着这名黑衣青年的背影,容易想到在风铃镇与他们?共闯过古墓的沈见鹤。

她站起?来,想看?仔细点。

沈见鹤离开风铃镇前,留过一封信,拜托掌柜转交给他们?,说日后有缘再见,必定请他们?吃酒,若无缘便就此相忘于江湖。

贺岁安至今还记得这句话。

见她站起?来,祁不砚停箸不吃了:“怎么了?”

贺岁安回头看?他一眼,解释道:“我好像看?到了沈前辈。”想指给他看?,却发现黑衣青年不见了,坐那个位置的人变了。

看?错了?

不可能,刚才?的青年穿黑衣,现在的人穿紫衣。

因为这是流水席,一个位置空了,下一个进来的人就会坐下,所以她应该是没有看?错衣服,不过对方是不是沈见鹤就不一定了。

祁不砚听到沈前辈这几个字,反应平平,看?了看?她所指的方向,同贺岁安一样,没见着人。

贺岁安也不纠结。

她在酒楼里?吃饱喝足便离开了,慢慢沿着街走。

有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侧帘被?风吹开一角,贺岁安下意?识往里?看?,坐在马车内的人是褪去红色官袍,穿了常服的谢温峤。

矮案点着一盏灯,摆在谢温峤左手边,他右手拿着卷宗,清隽的眉头微微蹙起?,倏地加快翻阅的速度,脸色越看?越难看?。

这是关于几月前,卫城兵败,蒋将军一家?惨遭灭门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