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身体的痛楚远不如精神痛楚来的折磨。

此时。

雪愈来愈烈,夹杂的冰雹,砸在脸上生疼的。

齐彻的俊脸开始变得红扑,痛感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

很快,他停在一间商铺的檐廊下,摸索着口袋,掏出了一根烟,和打火机。

挲火的青烟枭起,修长的指节轻抖,烟灰融进白雪之中……

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指尖也不例外。

等待一支烟熄灭了。

他转身朝着他独居家的方向原路返回。

也许,明天,不今晚,他就会大病一场。

最好病的重点,好让他痛快点。

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想过自杀,但…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真相”前,他暂时不想离开。

“真相”也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了。

环境冰冷的刺骨,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寒伤。

齐彻没有想到,他原路返回的途中。

居然有家花店开业了?

他停留在对面的马路,定睛瞧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新奇。

这个点了,怎么会有花店开门营业,卖给谁?

齐彻匆匆几眼后,就继续自己的返程了。

他暂时还不想葬送在雪地里。

他不喜欢雪,也不喜欢冬天。

要死,也要死在浪漫的春天。

……

“喂,先生!”

“你落了束花。”

齐彻没走太远,他被身后软甜的女声喊住了。

他没有立刻回头,他并不觉得是在喊他的,毕竟他没有订过花束。

只是觉得新奇,居然真的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订花吗?

他秉着吃瓜的心态,转身望去……

只有一位身形窈窕的女郎站在他的前方,她没有撑伞,怀中抱着一束向日葵和香槟玫瑰掺杂的花篮。

冷雪飘落她冶丽的酒红长发上,犹如一株白曼珠沙华被染上了鲜艳的红,夺目地难以让人移开眼。

齐彻失神后,四处张望,没有见到除他们两以外的第三个人。

他蹙眉,难以置信地将手指指向了自己,喉间发出的嗓音,不知何时喑哑了:

“小姑娘,你在和我……说话吗?”

她看起来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

落声的那一瞬,女郎朝他靠近,恍惚间…好似是梦境中朦胧的脸庞。

直到,女郎将手中灿烂的花篮递到了他的手中,道:

“要幸福,齐彻。”

幸福……

齐彻微低头,直直地盯凝着女郎的绝色姿容,她的漂亮难以用言语形容。

但……她好熟悉。

就连那靠近的淡淡香味,都是那么地熟悉。

这一秒,他原先空缺的心,仿佛被填补充盈。

倏地,他下意识地褪去自己的外套,本能地盖在了女郎的头上,替她挡去风雪:

“怎么不带伞。”

“雪大了。”

脱口而出的瞬间,齐彻怔住了。

转瞬。

抽出空来看望他的时蔓婕,清晰地听见了他卑微的请求声:

“这次,别抛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