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穿的也着实低调,一身浅白色宽松的长裙,亚麻色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头上一顶宽檐的太阳帽,鼻梁上的墨镜遮了大半张脸。

可就是她这一身的素雅,在众多浓墨重彩的女明星中反而成了一股清流。

埃及最炎热的夏风从地中海吹来,吹得云采奕长裙飘飘,纤腰像柳枝一般更显柔软,墨镜遮挡了她的一双明眸,却衬得她的脸更白皙素净,娇艳的红唇更惹人注意。

有个金发碧眼的白人游客走近了,和她搭讪,还没聊几句,又有个抓着签名本的阿拉伯女孩跑过来,请她签名,还有人摘了一朵花送来给她。

受人瞩目的程度,不亚于一个女明星。

温锦澜走过来,问她感觉怎么样。

云采奕耸耸肩,看眼四周的墓碑和人群,笑着回答:“感觉好极了。”

她站在一个遮荫的高台上,弯下腰,拉了一把温锦澜,将她拉上去,道出自己的感激:“要不是你,我这本书可能无法实现影视梦,等晚上咱俩好好喝一杯。”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温锦澜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要不是你,我怎么赚钱?”

云采奕笑出声,轻轻捶了她一下:“资本家啊,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收敛不住了。”温锦澜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被人群围住的何嘉晟,“我被那个家伙完全带歪了。你看他,都退圈了,走哪还那么多人围着。我是想收敛一点的,可他太高调了。算了,认命吧。”

“这恩爱秀的。”云采奕抱臂,摸了摸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我还得跟你学学,我小说都写不出来。”

她记得上次在临川,温锦澜身边有个未婚夫,那可不是何嘉晟。这才过去多久,两人已经甩了未婚夫,高调出行,可见何嘉晟的攻势有多猛烈。

温锦澜笑了笑,四周人太多,不适合深入聊天,她反问道:“许铭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来的,怎么没来?”

云采奕喉咙口一涩,抿了抿唇:“他父亲身体不好,回濯湾去了。”

这是事实,可不知为何说出来总有些心虚。

云采奕推了下墨镜,好在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外面太热了,我们进屋去吧。”

“好。”温锦澜也没问下去。

*

剧组在陵墓旁边临时租了几间民居,给大家做休息室。

说民居,是因为有活人居住,但其实里面埋着两座坟墓,进门就是两墩墓碑。

屋子不大,光线昏暗,除了一扇门,并没有窗户,楼板也很低,如果许铭来了,怕是在里面无法抬头。

四周石头垒的墙壁上,刻着很多古老的图纹,过去了千百年,现在依然清晰深刻,没有被破坏。

算是占有者对墓主的一点敬意。

几张新安置的沙发靠墙围了一圈,色彩艳丽,给屋子增添了不少活力。

奶奶和陶美华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有来自欧美的白人,也有当地请的阿拉伯临时工,语言各不相同,却全在热情交流,个个表情丰富,手势夸张。

云采奕走进去,就见奶奶笑容可掬,左边的喊“hello”,右边的喊“honey”,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厌其烦地竖大拇指,夸人家:“你好棒,good,good。”

讨得大家都爱和她说话。

陶美华比奶奶端庄矜持一些,手里拿着翻译机,和人聊天气,聊五花八门的见闻,其实也就是鸡同鸭讲,因为翻译机几乎听不懂她的桃源县方言式的中国普通话。

云采奕左右看了会,扶了扶额,也没去纠正,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

中午,有马车过来接云采奕她们三个人,接她们回酒店吃饭。

云采奕她们仨来埃及已经一周了,住的和剧组不是同一个酒店。

吃过饭,三人回房间,各自午睡。

她们仨住的是一个超大的豪华房,装修风格完全是古埃及风,房间里有单独的起居室,格调很有贵族气息,卧室宽敞,并列摆放三张床,每个床头都挂有繁复图案的壁毯,精美绝伦。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赞的是飘窗外,正对面的就是金字塔。

想看金字塔,随时往飘窗上一趴就可以。

尤其是夜里,金字塔上有灯光秀,五光十色的灯光映照在幽蓝的天幕里,不停地变幻色彩,使人迷恋。

午睡之后,云采奕第一个醒来。

她轻手轻脚去了起居室,打开笔记本电脑码字。

以前陶美华叫她把工作辞了,全职在家写文,她觉得不保险,而且尽管不肯承认,那时候心里对许铭还是有所贪恋的。

现在一本影视就卖了两千多万,和许铭又走到了山穷水尽,全职写文这事,她便打算捡起来,从这里开始了。

就像现在这样,带着奶奶和老妈旅居,全世界都去走一走,看一看,开阔一下眼界,丰富一下阅历,三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也相信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会更好一些。

码字码了没一会,奶奶和陶美华相继醒来,两人也没打扰云采奕,休息了一会,一起去酒店顶楼的空中花园玩去了。

云采奕叮嘱两人带好手机和翻译机,还有小额的埃及镑。

埃及小费文化盛行,奶奶和陶美华开始时还不习惯,渐渐得也入乡随俗了,变得越来越慷慨。

以至于她们在酒店住了这些天,酒店里的人一见到她们,就会抢着给她们开门,递这个送那个,热情似火。

奶奶和陶美华便给他们发小费,一人10埃及镑,其实也就人民币2块钱。

奶奶说:“我穷了一辈子,没想到出了国,还享受了有钱人的待遇。”

陶美华揶揄她:“你怎么不说你在家省吃俭用,到这儿花钱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