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1 / 1)

鳄姐靠近去看:“他最近去滇地了吗?这是一种妖毒,很少见,以前安南王的时候曾经养过一些蛛类用来养毒,但这七八百年都少见了。不论是之前的医修,还是你涂的药,都是普通治伤的药,治不了的。”

俞星城:“这么老的妖毒,你肯定是为数不多有法子的人了吧。”

鳄姐咋舌:“我要去趟妖馆,看看能不能借到几味药。白瞎了老娘刚做的指甲。”

俞星城低头,看见她粉裙下的两只鳄鱼爪上,涂的红色指甲。

鳄姐:“等会儿吧,你先给他多喂点水,估计要出很多汗,尽量别睡过去。你也别太急,幸好是找我了,杨椿楼还真未必有办法治呢。我很快回来。”

她说罢,直接化作原型,带着四爪上新作的红指甲,爬过秋雨未干的回廊,往灌木丛中钻去了。

温骁倒是意志坚定,还醒着,他只说是之前就有些痒和溃烂的疼痛,但之前治伤的医修说不打紧,他就没太在意。

俞星城抱着他上半身,温骁想要动,却一身热汗没有力气,他只感觉自己倚靠着身体比他想象中要柔软许多。

俞星城没有被吃了豆腐的自觉,她抱着他,只顾着喂水擦汗,或是跟他低声说话。

温骁庆幸有高烧,否则他自知脸皮薄,脖子和耳朵怕是要红的掩盖不住了。

他喝水都喝不利落,只偏着头说:“喝够了,喝够了,别担心。我没有觉得很难受。”

岂止不难受……

梦里都不敢想的待遇。

温骁:“你放我躺着吧。”

俞星城:“你靠着我坐会儿吧,一会儿再喝点水,衣裳也先别穿了,别又沾了血。鳄姐说很快回来”

温骁:……他本来还不算太晕,自己半裸着靠在她身上,才是真的晕……

温骁恨不得把自己蜷起来了,只祈祷着自己都病了,千万别有些丢人的反应,让气氛更尴尬了。

不一会儿,青腰叽叽喳喳的跑进来了,张口便道:“宫里又来了人啦,说今日要商议出航的事,请您入宫呢。”

俞星城实在是忍不住了:“入他大爷!宫里哪一位来的?是秉笔的冯公公吗?”

温骁真是几年没听到她骂脏话了,心里小小叹了口气,却又觉得她护短的样子,很招人喜欢。

青腰:“是吧!头上毛没有帽子的毛多。”

俞星城:“跟他说,让他一字一句的转达:朱略,二爷给你出去干个什么他娘的公务,结果搞得半死不活回来了。他一天好不了,我一天不进宫,听说这三年,差点人没了的公务也不少。他不给个说法,我也不干了。”

青腰念念叨叨,记住了,用力点头。

舵鹤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一脸担忧的看着青腰念着“朱略”俩不能说的字儿,跑出去了。

温骁咳了咳,扶住俞星城的手臂,坐直几分:“这何必,这些公务也是我愿意去做的。”

俞星城:“我懂,可他也有能更周全的办法。比如多派一些人,比如多告知你一些情报,可他还是觉得你跟打不垮似的派你去冒险,我看不惯。我知道他还是小燕王的时候,你就替他做过一些事,关系也挺好的,但我也要这样骂他不可。”

温骁还想说话,俞星城手指按住他肩膀,一字一顿道:

“我要提醒他,你根本不是什么煞佛,咱们都是凡人。”

鳄姐回来的还挺快,温骁面朝床里,看不见鳄姐从牙缝里扣药膏,倒也心里没什么障碍了。

俞星城确实像她说的,第二天也没去宫里。

小燕王准确来说是小皇帝没熬住,自己跑来了。

他拉来两车药材补品,没太大张旗鼓,穿着一身深色曳撒,从侧门进来的。

那时候温骁已经好一些了,但是面上病容是显眼的。

俞星城满脸不高兴的站在屋里,也不请他坐。

小燕王倒是不生气,反而脸上喜盈盈的,目光在她俩之间来回流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俞星城没好气:“你还挺乐呵的。”

小燕王:“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啊,本来你们二人大婚,这次去安南的事,我就没打算派温骁去,结果没想到他倒是成婚第二日就自己请缨去了,我还怕是你们俩有了什么不愉快。现在看着是我多想了,星城你哪怕就是现在要拿刀砍我,我都觉得,最起码我这个月老做的是合适的。”

俞星城拧眉:“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当这个月老了?”

小燕王自知失言,连忙笑道:“我只是月老之一,先皇舅舅,裘百湖,朝中熟人,哪个不是月老。大家都盼着你们俩好呢。”

温骁轻咳几声,道:“当时我去安南,也是怕此事棘手生变。我跟星城,很好,倒不用你担心。”

小燕王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下:“是挺好的啊。她护短的样子,连我都是外人了,真是成了婚一下就分了亲疏啊。我都要嫉妒了哎哎哎,开玩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张嘴,除了我娘,就没我不敢逗的,你就别瞪我了!”

俞星城:“我也不想跑一趟进宫了,你不是说有出航相关的事吗,咱们就在这儿谈就行。我去把海图拿来。”

俞星城提裙转身走了,小燕王立马拖着凳子,靠近坐在软榻上的温骁,挤眉弄眼:“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虽然你总说这婚事是强逼出来的,但天底下能让她就范的,也就你了啊。”

温骁却蹙眉:“可我却越来越明白,我太自私了。我宁愿还是……朋友。”

小燕王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们俩性格本来就不算热烈,她对你这样,就已经是对你很有感情了啊。”

温骁:“或许这感情只是很深的友谊……或者说是她本性善良与不忍。”

小燕王撇了一下嘴角:“把她说得这么仁慈善良,我都感觉我不认识她似的。也就你这么想,她不是那些受了媒妁之言,稀里糊涂就交付人生的傻姑娘,她不想将就的绝对不会将就,从她应下这婚事那一刻,我就晓得,她必然是对你有情,只是她自己不清楚,或者不算很深。但也至少比天底下其他人都有情。”

温骁转头看过来:“可我总觉得,她自己不是对感情很明白的性格,而我其实在用道德绑架她,要她后半辈子都跟我在一起了。”

小燕王快被这俩人愁死了:“就这么说吧,要是没人多迈一步,你们俩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到今天。先迈一步的那个人,总要承担各种罪名的,比如自私。你让她过得舒适顺遂,能照料她不就行了。”

小燕王婚前都快说破嘴皮子了:“你想想,跟她同居的那三个姑娘,或是成家或是出海了,就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住在这儿,她说是不需要人陪,但如果她像你这样病了受伤了,你真觉得那些妖仆们能像你一样照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