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紧眉头,语道:“我对天仙都能不满意,还看得上哪个女子?”
宁芷愣了下,略微反应,方才知明他似乎是拐弯抹角地夸了自己。
“真的没有旁人吗?”她眸光亮了些,再次确认。
鲜楽想也没想地做否:“没有。”
宁芷心下微松,脸上的阴霾也瞬间不见。
“我不哄人,公主先把病养好再说,这个没得商量。”鲜楽说完,见宁芷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于是板着脸抬手,别扭地往她脑袋上轻力揉了揉,“乖一些,别再胡思乱想,你想做的事,我也想。”
宁芷头一次胆子这样大,她眨眨眼问:“大人想什么?”
鲜楽挑眉,看小奶猫居然也敢试探了,于是故意开口去说那些她听不得的粗话,“想,搞你啊,满意了?”
“公主还想听更多的细节吗?”他忽生对她的恶劣,笑意也恻恻透危,“我们草原人可不比你们玉京城里的翩翩君子会怜香惜玉,被我疼一回,公主得跪下来受着。”
这话,引得宁芷心头一紧。
她转瞬想起出宫前夜,身边嬷嬷非要塞进她包裹里的那本隐秘小书册,上方图画糜乱,尽是春宫。
女儿家成婚前都会被督促着翻看过整本书册,她自避无可避免,其中正有女子不堪凌欺,被迫下跪伏身的可怖画面,当时她心觉骇目,甚至被引得阵阵干呕得不适,见她如此,嬷嬷却仿若过来人似的在旁隐笑劝哄说,郎君生猛如虎才会如此,而他身下承欢的小娘子更是顶顶享福的命。
彼时她什么都不懂,满心都是拒绝与恐惧,她抵触排斥,甚至会做噩梦,可现在,她无意识地自动将那画面上的无脸小人换成她与叶护,却惊觉心头曾生的接受不了的恶心感慢慢消弭,最后只余深深的不安与从内心深处钻爬出来的异痒。
他会那样粗鲁地对待她吗?几乎折断身脊……宁芷耳尖烫得快要熟了。
鲜楽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眼见她努力消化着惊恐,他啧了声,最终还是心软地缓下口吻。
“行了,公主不用怕我,我保证不会对你动粗。”
宁芷胸腔震了震,她现在已经听不得那个字眼。
此刻,她又多么心虚。
她脑海里控制不住的靡靡想象,叫她见识到了隐藏于内心深处,那个陌生又孟浪的模糊的自己。她不再是端庄的淑女,矜礼的公主,而是变成了那画册上衣不蔽体的翘着身的女人。
宁芷接受不了,她简直快不认识自己,于是惶恐之下害怕地不忍哭出了声。
她声凄凄,引得鲜楽烦躁不解。
“哭什么,可是恼了我?”他当是自己吓到了娇娇公主。
宁芷摇摇头,藏下心中的秘密,她湿眸轻眨,委委屈屈地问着他,“我,我之后能不能不叫你大人了……这个称呼显得我们好生疏,我不喜欢。”
鲜楽顿了顿,随即神思肃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但最后还是回答她,“随你。”
“那……夫君?”她试着轻唤。
鲜楽垂眼,愣了下,而后罕见笑得如此带宠。
他捞着她抱稳,帮她把眼泪擦干净,“怎么,公主殿下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宁芷丝毫不掩心意地承认,“夫君英俊,又威猛骁勇,强硕孔武,可堪托付,更能成芷儿在异乡的庇护,夫君,我们恩爱长久好不好?”
她的诚挚言语引得鲜楽一阵沉默,直至好半响,他才淡下语气回道:“你不知我的全部。”
宁芷看着他,不禁怅然伤神,他总是如此,每当她觉得两人之间已距离缩短,逐渐变得亲近之际,他却能抽身及时,仿若两人依旧相隔很远,更甚至,是从未接近过。
她看不懂他。
明明他亲口说过,他对她是满意的心仪的,更不排斥这桩姻缘夹带着政治因素,可他又为何总是在她寻承诺时,迟疑地将她推远。
宁芷不肯依饶,今日她一定要向前去寻答案。
她鼓足勇气抬起纤纤细指,倔强又执拗地要去解他的腰带,她去吻他,去舔舐地讨好,用着那些闺中所学的生涩又莽撞的花招,笨拙地攀附,懵懂地引诱,她在试探,更是在怀疑,他强忍着不与她行夫妻之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身子正病弱低热着?那她此刻并无大碍,还能主动至此,他便再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除非,他还有另外的顾虑,不为人知的隐秘。
宁芷将他的上衫半解开,眼睁睁看着他因自己的胡闹而胸膛□□,肌肉贲张绷紧,但她并没有觉得羞愧,还没有得到答案,她依旧闷闷不乐,只是她的胆子到底是有限的,经几次起势,她都没敢伸手过去碰他的垮裤,最后只好收手转而去褪自己裙衫。
她的衣轻很薄,轻轻扯拽两下后便只剩一件蔽体的兜衣,她咬唇映在他眼前,倔强忍羞,眼眶红红。
可如此情境相对,他却还是一派平静模样,两人对比鲜明。
“夫君,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
宁芷说不下去,嗓口不忍发涩,她不想继续丢脸,可一直强忍的泪意在他的明言一引下险些就要决堤。
鲜楽忽的抓住她的手腕,眉心显厉,“又要哭?”
宁芷委屈地偏过眼去,不再看他。
鲜楽叹了口气,压下指腹在她腕口上轻轻摩挲,最终哑着声音启齿:“公主不知,得到你的代价实在太大。”
明面与老东西抢女人,这是直接宣叛,明昭反心。
如今,羌氏旧部尚未联络完毕,此时夺位实在太显匆忙,若凭私念占下公主,便意味着他要带手下兄弟们去打一场无准备的仗,鲜楽不是酒色之徒,自不会为一时之欲便令兄弟们涉险,可不要公主,亲手把她送到老东西的王帐里,鲜楽竟克忍不住,杀意心生。
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一时之欲。
鲜楽目光停凝在宁芷面上,看她此刻双眸蓄涌泪意,楚楚动人的模样实在动人,他伸手捧上她的脸,顿了顿后认真低语:“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行不行?”
宁芷不明其意,但下意识觉得他要思考做择的事应十分重要,并且与自己息息相关,于是她点点头,选择信任地应道:“好,我等夫君。”
话虽如此,可此刻两人一个半身□□,一个只剩兜衣,这样四目灼灼的暧昧场面,显然不是一个能引人静心思考的好时机。
加之夜有些凉,宁芷感觉到一丝风后不忍颤了下肩头,随着她的动作浮晃实在明显,鲜楽的目光也不自觉被吸引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