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受伤了,他却视若无睹。
原来,一朝得势入青云的后半句,是踩妻坟头迎新人!
待到大夫离开,她醒来后才得知,原来她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只不过被司徒文那一推,已经没有了。
她没有停留,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回到东宫。
这一夜,她的血仿佛都要流尽了,而她的泪也是一样。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司徒文都抱着她念叨,可怜兮兮的说月儿什么时候才能给他生个孩子,到时候他就当爹爹了,他会给孩子和月儿最好的一切......
但现在,是他亲手毁了曾经的美好。
这一晚,司徒文没有回来。
次日一早,江秋月拖着疼痛的身体去太医院拿药,还没进去就听到宋思思的婢女正在使唤太医院众人。
“太子殿下可说了,这药待会儿他得亲自给太子妃熬煮,要是药效不好,可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完后,婢女才拿起药满意离开,留满太医院的人面面相觑。
看着婢女的身影,江秋月眼眶泛红,拿了药回去已经没了力,不知不觉睡到天黑。
再次醒来,是被一道惊雷吓醒。
身旁的床铺依旧是空的,以往每一次打雷,司徒文都会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安心下来。
她正准备再次睡过去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婢女在外面喊道:“江小姐,太子殿下让你快些去偏殿。”
江秋月动了动疼痛的身体,才勉强起身。
刚入偏殿,一眼就看到了哭的一颤一颤的宋思思,以及脸色发黑的司徒文,屋内静得可怕。
“叫我有什么事?”
司徒文依旧没有说话,直到很久以后,才冷着声音。
“月儿,昨天在醉红楼那几个流氓,都是你江家的旁系,你为什么要叫他们去找思思麻烦?”
这话一出,江秋月楞在了原地,许久没有说话,旋即她扭头看向宋思思,捕捉到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一闪而过的得意。”
刹那间她就明白,这一切又是宋思思计划好的。
她自嘲一笑:“我不认识那几个人呢,而且我和江家早就没关系了。”
司徒文审视的眼光打量着江秋月,语气没有任何温度:“月儿,我说过我和思思的事已经过去了,她也不再是我的太子妃,当初她抛弃不过是被宋家胁迫,但我和她已经再也没有结果,你和我在一起七年,因该知道我爱的人是谁,但我说过,我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的算计,自作聪明!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用江家的人来做事!”
听到这里,江秋月心头狠狠一痛。
她蓦然想起他因眼瞎半夜宣泄痛苦的模样,想起他被废后自暴自弃的低沉,想起她为他跪了七天七夜求药,想起她被家族抛弃成为笑柄.....
宋思思让他失去了双眼,甚至抛弃他,而她为他做了那么多。
那些绝望的日夜,两人相依为伴的每一天,整整七年光阴,如今都被他轻轻划过去,宋思思是受家族胁迫,而她却成了会算计他的人。
过眼云烟,爱的誓言似乎只在当时作数。
最后,她想起西院那满目刺眼的喜字,想起凉亭两人的洞房花烛,喉头哽咽,眼中泪花闪烁:“是啊司徒文,我怎么知道你爱的人是谁?”
司徒文眼神微眯,语气更冷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信我?”
江秋月此刻只觉得腹部又在隐隐作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你,早被江家视为耻辱,江家祠堂也早没了我江秋月的名字吗?我有什么能耐使唤江家的人去对宋思思动手?”
尽管此刻她说的明明白白,但抬头对上的,却是司徒文那双失望的眼睛。
“月儿,做错了是就要承担责任。”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一旁的宋思思见到这一幕,委屈巴巴的说道:“月儿姐姐,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就去外面雨里跪三个时辰就好。”
4
闪电划破天际,雨水如注,江秋月跪在青石板上,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发髻流下,已经三个时辰了,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尖锐的疼痛从骨缝里钻出来,蔓延至全身,但比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
暴雨中,江秋月脸色苍白,意识也开始模糊,她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脑海中也浮现了许多往事。
刚进东宫时,因为眼睛看不见,司徒文常常雨天站在殿外,一站就是一整晚。
她担心他的身体,常常撑着伞站在他身旁,无论怎么劝都不听。
直到某一次,他才冷笑着说:“每次打雷你都发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江秋月只说了一句话。
“因为我担心你,殿下,我相信你的眼睛迟早会好起来的,就算好不了,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无论是雷天还是暴雨,我都会陪着你!”
从那天之后,司徒文就再也没有站在暴雨中过。
而每个雨天,他都会抱着江秋月。
想着想着,江秋月就自嘲的笑出声,身体也摇摇欲坠往后倒去。
意识模糊之间,司徒文朝着她跑来,一把将她扶住。
“江秋月,撑不住为什么不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