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云霄被打断后,明显一愣,思?绪有些茫然,嘴巴比脑子快一步回道?:“我,我就看了那么一会儿,没有一直……”
“那你怎么知?道?她们一会儿羞怯怯,一会儿脸红红的?”温竹君仰起头,头顶和?他?的下巴摩擦,发出阵阵窸窣声,足够亲昵。
“你一直盯着她们看,所以,你其实是喜欢她们多一些?”
她故作伤心地垂下眼,“也难怪,毕竟本来跟你议亲的就是她们,我只是个备选而已。”
霍云霄:“……???”
被倒打一耙,还?惹得一身腥,但他?哑口无言。
他?有些无言以对地低下头,借着一点?点?昏黄的烛光,看到窝在?自己心口的女人,下巴在?胸口一点?一点?地,头发丝扎得他?有些痒,看到那双清亮的杏眼,他?的心都有点?痒痒了。
“我没有看,我就是,我就是……”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将她的脑袋按在?心口处,闷闷道?:“算了,咱们别说?话?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儿还?得早起处理事儿呢。”
温竹君看他?无话?可说?,终于满意了,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
俩丫头的爹娘说?是凑够银钱,站在?正院仪门前?等夫人起身。
“身契送过来了吗?”温竹君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斜斜靠在?软枕上,忽然想起来,“赵嬷嬷怎么样了?”
玉桃藏不住地笑,“一大?早就送过来了,两家人的身契全送过来了,大?夫又?来看了,说?是休息不足什么的,反正没啥大?碍,姑爷只说?要好好盯着嬷嬷喝药。”
绿橘细心,给?坐在?罗汉榻上的温竹君披了件衣裳。
温竹君望着底下跪着的两家人,一共九口子,有花房的,有洒扫的,有绣房的,有跑腿的。
她都不知?道?,武安侯府还?真有人养花呢?这绣房是给?谁绣呢?跑腿又?是给?谁跑呢?
武安侯府养的人可真多啊。
好在?没有一个死?契,赎身也简单些。
“你们准备好了银钱,那我也说?话?算话?,这是身契,你们可以走了,来日自去官府消了你们的奴籍便是。”
望着桌上的银锭,还?有首饰,还?有乱七八糟的散碎银子跟铜钱等,可见两家人差不多是掏空了钱袋子。
脱了奴籍,有人欢天喜地,有人皱眉苦脸,做下人,在?时代?背景下,无可指摘,其实也有利有弊。
温竹君望着两家女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想,招手让玉桃过来,嘱咐了一些话?。
玉桃先是不太情愿,但自己想了会儿,眉头舒展后,就赶紧匆匆跑去了。
今儿霍云霄早早就走了,说?是要给?定远将军,也就是他?恩师准备头七的事儿,是以早饭也就她自己一个人吃了。
温竹君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反倒更自在?。
玉桃匆匆跑回来,满脸喜色,“姑娘,姑娘……”
温竹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反正霍云霄不在?,便拉着她挨着坐下。
“还?跑跑跳跳的,小心些,怎么这么高兴,看来很顺利?”
“太顺利了,夫人。”玉桃接过姑娘递过来的蜜茶,一口饮尽,眉飞色舞,“那个管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听到夫人要她给?那两家人送一些银钱,还?以为听错了,问了好几遍,反正眼里含着泪呢。”
青梨正端茶进来呢,闻言有些诧异,“夫人,为什么要给?她们送银钱?她们心思?那么坏?”
“这你就不懂了吧?”玉桃嘿嘿一笑,“姑娘说?收买人心是要看时机的……”
青梨忍不住提醒他?,“玉桃姐姐,你又?叫错了,是夫人。”
“哦哦,对,夫人,”玉桃接着道?:“如?今这侯府里,就属赵嬷嬷资历最老,听她派遣的最多,如?今她亲自赶走了两家人,说?明这府里要变天了,最怕的是谁?就是那些下人了,夫人给?那两家人送银钱,也是间接表明,咱们也是被逼无奈,不是我们主动要她们走的,毕竟赵嬷嬷还?说?要送官府呢?但咱们夫人心善啊,不仅不责怪,还?准许赎身,还?给?一点?盘缠,这些人可不就要感激得哭出来……”
温竹君听玉桃说?得头头是道?,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她只是很怕那两家人出了侯府,就要卖女儿,至于收买人心,不过是顺带。
好在?,这件事的效果喜人,温竹君带来的人,总算是勉强扎根在?武安侯府了,侯府的下人,也不会再阴沉沉地看着他?们,也没有暗中使绊子了。
温竹君记得夫人说?过,不能小瞧了府里的每一个人,他?们虽是下人,但也是人,奸懒馋滑忠义仁厚样样俱全,端看当家的人怎么用?。
强压是必定不能的,为了让子女们理解透彻,夫人讲过一个例子。
有一家的夫人,因为心情不好,几次掌掴了洒扫的丫头,那丫头怀恨在?心,便趁主子有孕,在?必经之路上撒油……
她收束了自己的人,嘱咐要低调行?事,掌管侯府是迟早的,一些没必要的矛盾可以尽量减少。
而赵嬷嬷这些天一直借口养病,温竹君也没搭理,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她不会主动招惹。
因着恩师头七将至,霍云霄的情绪明显低落,就连晚上,都不折腾了,只是抱着温竹君睡觉。
温竹君对此十分赞同,甚至见他?闷闷不乐的,准备转身主动搭话?,怕太安静了,他?又?要兽性大?发。
岂料,霍云霄单手就将她给?摁了回去,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扣着脖子,像抱着小玩偶。
他?闷闷的道?:“别乱动,我怕我忍不住,师父要是知?道?我这个时候还?想着美色,会觉得我没出息的。”
温竹君:“……”
她一动不动,又?觉得有点?想笑,他?偶尔确实挺逗的。
“你在?想什么?”
“在?想师父,”霍云霄发现下巴蹭她的头发很舒服,就一边蹭一边道?:“他?是个很严厉的人,以前?我习练想偷懒,他?就揍我,后来我不会偷懒了,他?还?揍我,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就是高兴,因为我比他?厉害了,但我还?是不躲。”
温竹君“啊”了一声,无法理解,想转头又?被霍云霄给?摁住了,下巴在?她头顶蹭啊蹭,窸窸窣窣的,还?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