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霄一凛, 认真点头,“是啊,阿竹,你以后?可别生?气了。”

“那这个是在?哪儿买的?”温竹君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水滴形的额饰, 似荷叶托露, 摇摇欲坠,栩栩如生?。

她?信他有私房,但不信有这么多,这个额饰,可不便宜。

霍云霄煞有介事的点头, “就在?朱雀街上?买的,阿竹,我一看到这个,就觉得你要是戴起来,肯定好看。”

“朱雀街哪家店啊?”温竹君看除霍云霄有些?紧张,柔柔一笑,“是东宫吗?”

“啊,是,”霍云霄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只?眼珠子一转,颓然道:“好吧,钱也是师兄给?我的,这个额饰还有那两个,是阿离姐姐送我的,说特别适合你……”

温竹君有些?笑不出来,咬着牙道:“所以太子跟太子妃知道了?你说了多少??那些?胡话你也说了?”

霍云霄慢慢低头,抿唇不语,拿眼角觑她?,半晌才小声嘟囔道:“我没说多少?,阿竹,你可别再跟我生?气了,万一师兄跟阿离姐姐又找我们去说话……”

温竹君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事儿解决就好,只?要他们和好,太子跟太子妃总不能真在?她?面前说那些?事儿,人得脸皮厚点,活的才能没心没肺。

“好了好了。”温竹君看着这小子,只?觉那些?果酒在?上?涌,赶紧转身往湢室走,“我看那边摆好饭了,你先去吃吧,我去洗漱。”

霍云霄不乐意,话还没说完呢。

温竹君知道他脾气,只?能道:“待会儿躺下我们再慢慢说。”

霍云霄点头道:“哎,我这就去。”

他一转身就嘿嘿笑了起来,夫妻之?间的私密话怎么能乱说呢?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就去东宫讨了些?钱跟首饰而已。

这次阿竹可什么都没看出来,夫妻这么久,他也摸清了一些?路数,阿竹确实很聪明,但就是太聪明了些?,容易先入为主,应对聪明人,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再说了,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霍云霄愉快的松了口气,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吃饭了。

二?皇子府。

随着最后?一缕夕阳落下,靛青色的天幕漫过远山嶙峋的轮廓,天光渐渐被暮色吞噬。

院子里的丫头们开?始掌灯了。

郑溪心情松快了许多,依依不舍地准备将骑装换下,今日这衣裳也算是个警醒,提醒自己的巨大变化,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换了做什么?”忽然二?皇子的声音响起。

郑溪一扭头,就看到二?皇子长身玉立站在?窗牖外,表情不明,背着手,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她?心头一震,连忙恭迎,“您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到。”

二?皇子目光落在?郑溪身上?,烛光轻柔,灯下美人娇艳,他笑着绕进了房中,“许久不见你穿成这样了,很好看。”

郑溪屈膝行礼,“只?是胡闹,我马上?就换下来。”

二?皇子笑着去搂她?的肩,察觉她?瑟缩了一下,眸光轻暗,旋即又笑了。

“过去这么久,还在?生?我的气?这身衣裳好看,不必换了。”

他抬手朝外头吩咐,“今晚我在?侧妃这儿用饭,去准备吧。”

郑溪低着头,但轻抿的唇,还有掀动的眼睫还是出卖了她?颤动的内心。

“今儿十五,您该去姐姐的房里。”

二?皇子轻轻牵过她?的手,朝窗前的圈椅走去,“今儿看到你脚步轻快的进府,我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和你无忧无虑的日子,小溪,那件事儿是我没做好,但我也有许多苦衷,我……”

郑溪听到他说起为难之?处,还有许多不得已,不由泪盈于睫。

“我,我都不知……”

二?皇子将她?轻轻抱在?腿上?坐好,低沉道:“我只希望你一直快快乐乐的,孩子没了,委屈你了,我心里一样很难受,可我不能停……小溪,你别担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郑溪只?觉心里委屈至极,只?能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二?皇子轻柔地哄她?,略带粗糙的唇瓣亲吻她落泪的眼睛,手在?她?瘦削的背上?顺了又顺。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郑溪面色黯然,听他关心,不由哽咽道:“我吃不下,我一直盼着你来,可你太忙了,我又不宜侍寝……”

二?皇子轻轻捧起她?的脸,万般珍惜地亲吻她?的泪痕,缱绻多情。

“是我的错,没好好待你。”他拨弄她?的额发,抚至耳后?,动作轻柔,“我今日是来赔罪的,马上?我就要出发去丰州,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

郑溪只?觉他的手像是跳

动的火焰,从?耳尖到耳后?,轻缓又温柔,让她?一颗已经干涸的心也逐渐滚烫。

她?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禁再次泪盈于睫,泫然欲泣,重?新扑在?他怀里。

“我,我自是愿意的。”她?的家就在?北地,此去就是回家。

二?皇子捏捏她?的脸颊,见她?总算开?心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夜色渐浓,无月无星,万物皆寂,只?有狂风呼啸而过,枯冷严寒。

檐下的灯笼渐渐都熄灭了,唯有正房里的烛火还燃着。

温竹君拥着被子坐好,顺着霍云霄的手饮了一杯温水,趁着他放杯子,又将提前藏在?床头的小丸子拿出一粒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