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东西全都收捡了出来。
温竹君出来时,拿着棉巾子擦拭沾湿的发梢,就看到霍云霄站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
她有些好?笑,“怎么了?你还?要梳妆打扮啊?”
霍云霄依旧一动不动,垂着头似是在看什么。
温竹君走过去?,还?没靠近呢,就看到自己没合上的箱子,心?头巨震,顿时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霍云霄转过头看着温竹君月画烟描的脸,还?有刚沐浴后?清新?好?闻的味道,忽然眨了眨眼。
温竹君有些尴尬道:“这个是我出嫁的时候,母亲给的压箱底,额,女子出嫁,都有的,每个人都有。”
她着重强调了一句,以免让霍云霄觉得?,这是她的东西,心?里则是在后?悔,为什么没盖上盖子,大疏忽。
霍云霄摸了摸鼻子,面色也有些尴尬。
温竹君将箱子盖上后?,见?他还?是不说话,只觉脸皮滚烫,尴尬地直往拔步床走去?,这都什么事儿啊?
只是还?没坐到床上,就被霍云霄这小子给扯住了,她反射性一甩手,不小心?就打到了他的伤口上,听他疼的嘶气。
“哎哟,你自己的伤也不注意些?”
霍云霄委委屈屈地控诉,“阿竹,你不能这样啊……”
温竹君到最后?,他也没拗过温竹君。
“赶紧让让,别胡说了。”温竹君推他,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往一旁的桌子走去?,“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别裂开了,还?得?换药呢……”
霍云霄知道这事儿不能敷衍,只能起身换药。
温竹君无奈的看着他,嗔怪道:“叫你别乱动,别碰到伤口,伤口开裂你又要多疼几?天。”
她干脆用?力?摁了下,这小子太不长记性了。
霍云霄正好?被按到了伤口处,疼得?“嘶”了声,好?在伤口也快好?的差不多了,这会儿上药也没有多疼。
温竹君看了他一眼,手上又轻了许多。
翌日,姚坚在午食的时候,匆匆上门。
“三?妹妹,这是周尧的资料,你看看。”他将两张纸递了过去?。
温竹君有些惊讶,“嚯,两页纸啊?有些来头。”
姚坚点头,“他确实有些坎坷,罪臣之子,后?来大赦,算是捡回一条命,但科举是无望了。”
温竹君一边看一边点头,“罪臣之子,家中两个妹妹,一个瞎眼寡母,还?有个找不到的兄长,看来日子很难。”
“不过,他不肯签契书,”姚坚叹了口气,“三?妹妹,将来若是我跟二弟都回去?科考,你得?有人帮你才行?。”
“人品信得?过吗?”温竹君对签契书这事儿并不在意,想要笼络一个人,还?有比逼他卖身更好?的法子。
姚坚点点头,“你可以看看,有空我就引荐一下,是个很靠得?住的人,我还?问过几?个朋友,都说人品不错,是个可交的人,就是被家里连累了,很可惜。”
温竹君笑道:“二姐夫,我信得?过你跟二哥哥,既然你们都说好?,那我就见?见?。”
被信任总是令人愉悦的,姚坚松了口气,喜笑颜开的,“你要是今天有空,我直接带他来见?你?”
“行?,那就今天吧,正好?有空。”温竹君站起身,“早些定下来也好?,咱们本来就缺人手呢。”
她在茶楼里等了不到盏茶的时间,门就被推开了,隔着四扇山水屏风,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不算高大,但举止轻缓,脚步也不重,行?动间没有东张西望,看着是个知礼的人。
姚坚请人坐下,回应的声音也很干净清朗,并未拖泥带水忸怩作态。
“周尧?”温竹君笑了笑,不打算浪费时间,单刀直入,“你是罪臣之子,十年寒窗,行?商,心?里会有怨气吗?”
周尧一愣,没料到东家是女子,更没料到今日问话会这么直接。
他拱了拱手,犹豫着沉声道:“能留下一条命就很幸运了,至于怨气,已经没有力?气,活着已经很难很难,满腔怨恨不会让我好?过,我还?有家人要照顾。”
“为何不肯签契书?”温竹君抿了口茶,“你要知道,做账房,签了契书意味着什么。”
周尧站起身,“东家应该知道我家的事儿了吧?我好?不容易摆脱那个身份,不想再为奴了,只想好?好?站着活下去?,至于报酬,我可以比签了契书的少要些,但若是东家要我做什么不该的事儿,我现在就要先说明,我不会做的。”
姚坚连忙站起来将他压下去?,小声道:“东家是做正经生意的,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儿,来之前我不是说了吗?”
温竹君笑着让二姐夫坐下,好?奇道:“周尧,你期望每月能拿多少银钱?”
“能让我一家人饱腹即可。”周尧躬身行?礼,“我家中一个寡母,两个妹妹都能挣钱,我只需一两。”
姚坚有些好?奇,“为什么是一两?”
周尧老实道:“母亲和妹妹已经承担了房屋的租子,我必须得?挣到饱腹的钱。”
温竹君听的心?头直叹气,一文?钱能压弯人的腰,一家四口,一个月在玉京竟然只吃一两银的东西?日子可见?有多拮据。
“可以,试用?三?个月吧,每月一两,三?个月后?,你要是还?能继续干,每月涨到二两,你看行?吗?”
周尧很是欣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敲定,实在意外。
“多谢东家赏识。”
他又朝姚坚拱手,满眼感激,“多谢姚兄引荐,活命之恩,实难相报。”
姚坚连连摆手,“是周兄人品佳,东家才赏识的,不用?谢我,还?是谢东家吧。”
既然商定了事儿,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