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霄见她挣扎,犹豫着想停下,可他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这种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心更加柔软,似乎将?他内心的情?感需求激发?了出来,他需要她回应同等的温柔,他有了那些情?绪,他希望她也有。

他见她不答应,怏怏不乐,闷闷道:“阿竹,我只是想跟你?更亲密些,没有别的意思。”

温竹君本来就是熟睡中惊醒,听他温声软语,似乎一直未睡,也有些惊讶,一时间也安静了。

她没想到?,一个称呼对他来说这么重要?或许是她忽略了什?么。

夜色笼罩下,金绣软帐也全都放下,角落的罩纱灯也将?暗未暗,终于一点火光淹没在融化的烛泪里,屋中陷入一片漆黑。

霍云霄不明白,“阿竹,就一个称呼,为?什?么不愿意改啊?”

温竹君知道这厮今天是铁了心想要个称呼,可她也有自己?的意愿,偶尔也有一些怪异的小坚持,譬如今天,她偏不想如他的愿,咬牙切齿的。

这货怎么这么幼稚?

绿橘迷糊间,不知怎么突然?醒了过?来,雪夜里,她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声音。

墙角的罩纱灯已经熄灭,应是后半夜了,门?窗紧闭,静下心的时候,能听到?鹅毛大雪在扑簌簌地?敲打窗棂。

看来半夜又在落雪了,不知明日?还会不会那么冷?

绿橘裹了裹被子,仔细听去,那声音又没了,她眼睛又缓缓闭上了。

雪夜里的寂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但那种似有若无的声音又起来了,伴着窗外雪落下的沙沙声,有些吓人。

她猛地?惊醒,迅速披衣起身,悄悄拿了根木棍在手中。

正院里夫人的卧房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夫人不喜人打扰,更不喜在夜里休息被打扰,所以卧房这边只留守夜丫头,守夜丫头就睡在湢室的隔壁稍间,湢室左右开了两扇门?,一扇通卧房,一扇通稍间。

这里只有侯爷夫人跟自己?,绿橘在想,莫不是趁着大雪,进了贼?夫人还说要清理一下侯府的下人,别不是露了风声,有人起了坏心。

绿橘咬唇进了湢室。

不料声音又起来了,此前从未听过?,但她还是反应了过?来。

她满脸通红地?转身,慌乱的脚步都快踩错了,只庆幸自己?没有瞎喊,万一扰了主子们,她也不好过?。

今晚是怎么了?玉桃姐姐不是说吵架了吗?这也不像是吵架啊?

但守夜的丫头不是白守的,她赶紧回屋穿了衣裳,匆匆去了后面罩房里的小厨房要热水。

“这么晚吗?”守在小厨房的人都惊住了,夫人跟侯爷好伺候,也很规律,从来没这么晚过?呢。

绿橘红着脸骂道:“别废话,快烧水,待会儿主子要,万一没水了,看明儿玉桃姐姐怎么罚你?。”

那人看出绿橘的局促,只抿着唇笑,安慰道:“是是是,绿橘姑娘,你?等着,火头还在,现烧水也快得很。”

霍云霄听到?了湢室里的动静,也察觉天色已晚。

他倔强的很,也很坚持,“阿竹,你?就换个称呼吧,好不好?”他只想要个属于他们俩之间的称呼,没有外人。

温竹君来这个世界之后,很少倔强,多数都是躺平之后,再来想办法补救,当然?,她也完成得很好。

她就是很羞耻于这样外露亲昵,也或许是霍云霄还没有到?达她的内心要求,她真的无法亲密地?称呼他,完全做不到?,装都装不出来,性格如此,没办法。

但此刻似乎不答应不行,这小子前所未有的坚持,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夫君?”温竹君忽然?灵机一动,嘶哑着嗓子道:“我叫你?夫君,好不好?”

全大梁的女子都会称呼丈夫为?夫君。

霍云霄其实心里有些不太满意,这跟阿竹的亲昵差了好多,他想要个相匹配的。

温竹君却不想让他反应过?来,狠狠心,咬咬牙,娇笑着道:“夫君,夫君,我叫你?夫君,好不好?夫君……”

霍云霄不太满意,但也不想再难为?她,要她服个软可真不容易。

温竹君见他勉强同意,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太不容易了。

她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性子也很坚持,不达目的不罢休,敷衍不得。

霍云霄见她困倦的闭上了眼睛,柔声道:“阿竹,这会儿别睡呀,我抱你?去湢室吧。”

温竹君已经半梦半醒了,抱着他呢喃道:“不要,不去

。”

霍云霄直接将?她轻松抱了起来,顺路提起已经熄灭的燎炉上的铜壶,倒了杯水。

他自己?先喝了一口,发?觉还温着,就又唤醒温竹君喝水。

温竹君一口气喝完,又喝了一杯,人总算是舒坦许多。

霍云霄进湢室的时候,里面水气弥漫,显见绿橘已经准备好了。

他第一次觉得,夫人身边这些丫头很有点意思,贴心得很,还特别知情?识趣。

只是帮温竹君洗澡的时候,他还是生疏得很,温竹君那头乌油油的长发?,他怎么都包不好,这大冷的天也不能洗头。

“那个谁,”霍云霄直接喊了一句,“进来伺候夫人吧。”

绿橘浑身一抖,埋着头,战战兢兢地?进来,见侯爷已经冲洗好穿上衣裳,顿时松了口气。

霍云霄等绿橘伺候好,直接张开大棉巾子,将?温竹君给裹住了,冬天夜里洗漱,尤其是激烈运动过?后,极易邪气入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