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演习对他应该很重要,许小真都不知道他受着伤如果去了,恶化?了怎么?办,只能捧着他的手,一句一句说对不起?。
他的情绪落到低谷,反问自己,他和顾延野一直不合适,要是他不和顾延野纠缠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就不会影响到他这么?重要的演习。
许小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平静地说:“周延,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不是天生的扫把星,我爸妈死了,继父继母也死了,我让沈冽没了父母,让你受伤,影响了你的职业生涯,还有……”还有许留。
他咽了回去,是的,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周延,要不然我们分开吧?”
顾延野没打麻药,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大脑突突地疼,他是希望许小真对他心有愧疚,对他百依百顺,而不是因为?这个逼伤跟他分手,他不能接受。
他火蹭一下?冒起?来,装都没法装了,气?急大喊:“许小真你脑子有病?是你杀了你爸妈?还是你杀了沈冽他爸妈?或者是你拿刀砍的我的手?你因为?这点事儿要跟我分手?”
许小真被他骂得头越来越低,顾延野的怒气?并没有随之消散,把床上的桌子推翻:“我他妈的告诉你,我只要不点头,你休想分!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么?点儿破事就要分手?许小真你他妈的还真挺封建迷信,脑子挖出来送去研究所研究研究吧!挺能装啊,四个大洋里的水都装你脑袋里了吧!”
许小真缩着脖子塌着肩,顾延野问:“你说话啊,你哑巴了?还是聋了?你能耐啊,看我手断了前途废了就要离开我另寻高枝儿是不是?我他妈告诉你,我乐意救你,手断了也是我自个儿找的,跟你没关系!!!”
许小真被骂得脑子一懵一懵的,感动得稀里哗啦,他没想到顾延野不仅没有嫌他晦气?,连受伤的事都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那些被冰封的爱意重新汹涌,在胸腔肆意生长。
“还分不分?”
许小真连忙摇头,抓着衣摆小声说:“你还要我,我就不分。”
这话软得跟小媳妇儿似的,顾延野一听就高兴了:“以后少?说分手,我不爱听。”
他抬起?许小真的下?巴,对方眼泪稀里哗啦地挂在脸上,好不凄惨,还跟以前一样?,哭也没个动静儿,惨兮兮的。
顾延野粗粝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他的眼角,让许小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许小真还挺会哭,哭得他热血沸腾。
许小真离开家得有几天了,未来也得有一个月见不着人,顾延野还真有点意动,便搂着他的腰让他过?来。
“你自己睡吧,我不和你挤。”许小真以为?他是让自己上床,连忙小心翼翼拒绝。
顾延野确实是想让他上床,但不是他想的上床。
许小真哪儿都挺好的,有时候就是没别的情人那种知情识趣,跟块木头似的。
顾延野干脆直截了当?,和他说:“小真,来吻我。”
许小真瞥了一眼门外,没人会进来,才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吗?早点睡觉吧。”
顾延野顺势按下?他的头,闯进他的口腔,和他交换了一个温吞绵长的吻。
许小真慢吞吞抬起?头,脸颊红红的,森*晚*整*理唇瓣充血,沾着一层水光,想到这里是学校医院,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顾延野右手受伤了,但左臂依旧完好,提起?一个许小真绰绰有余,亲着亲着,许小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顾延野拎到床上,趴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反应,许小真连忙爬起?来要下?去,被顾延野勾住腰拦下?,把他的身体?往下?按了按,身体?贴得更近,滚烫的触感就更明显了些。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行。”看着顾延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许小真脸慢慢红了,不知道顾延野的羞耻心为?什么?这么?少?,虽然这层里只有他一个病人,但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没事,他们又听不到。”顾延野已?经开始抚摸他的细腰,解他的腰带。
许小真被他摸得腰肢发软,换个借口:“你手受伤了,不可以。”
顾延野拉着他亲了一口,问:“我要出去一个月,你不想我吗?”
许小真推拒的动作迟疑了,含羞点点头:“想。”
“想就听话,别让我不高兴,自己解开。”顾延野嗓音低沉性感,诱哄着他。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许小真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脱下?自己的衣服,上次易感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看到顾延野身体?时候,身体?都在发抖,但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他身上的痕迹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当?初几道比较深的牙印留着淤青的印记,顾延野倾身过?去,湿热的舌尖一一扫过?这些痕迹,和他十?指交扣,哄他主动。
然后好整以暇靠坐在床头,看着许小真明明害怕,却还是因为?爱他,学着颤巍巍笨拙地一点一点努力。
“真棒。”顾延野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小腹上微微凸起?的痕迹,亲吻他高高扬起?的雪白脖颈,和失神的眼眸。许小真的身体?汗湿,艰难地动着,咬着唇,不肯让半点声音泄露出来,没多一会儿,就倒在他怀里,喘着粗气?,没了力气?。
自己掌控的感觉明显比承受顾延野那种没有技巧的人要愉快的多,愉快到他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顾延野含着他的耳垂亲吻,夸他好棒,问他是不是很舒服。许小真不好意思地点头。
许小真实在害羞,有这一次已?经是极限,无论顾延野再怎么?哄,他始终不愿意,草草收拾了收拾,换了床单,安抚地亲了他两?口,劝他好好睡觉,明天下?午还要出发,然后自己抖着腿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坐在他床边。
病房里窗户都被打开了,味道还是没散尽,许小真红着耳根子,搅着手指不敢和他对视,顾延野心情愉悦,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他朦朦胧胧醒来,半睁开眼睛,天色介于?黑暗和破晓之间,月未落而日?未升,窗外浮动着一层淡灰的雾气?,万物都混沌迷蒙,如处在一场梦中,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
受伤的右手此刻应该火辣辣的,却被舒适的凉意取代,顾延野第一次觉得受伤竟然一点儿也不疼。
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看清床边的影子。
许小真皮肉很白,在这种青黑色的朦胧里,几乎要化?开,成?一团水飘走,又像这天地朦胧时刻的唯一亮色。
他捧着自己的手,弯着腰,用被毛巾包裹的冰块轻轻敷他的伤口,半分钟后,再拿开冰块,在伤口上吹气?,做得很认真。
这块五寸长的伤口对他是小伤,对许小真是割在心上一样?,应该整夜整夜悉心照看着。
顾延野狭长的眸子眨了眨,不知怎么?,又睡过?去了。
昨晚学校医务楼被封起?的消息,沈冽作为?住院的病号略有耳闻,整个学校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就顾延野一个人了。
他在心中恶毒地想,最好发生什么?意外,死了才好。
许小真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他翻来覆去被嫉妒侵扰地睡不着,后来天朦朦胧胧亮了,六点钟左右,细碎的脚步声在耳边走动,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许小真把早饭悄悄放在他床头。
“哥。”他软声软气?叫了一句,许小真回过?头,他才发现他哥眼下?乌青,像是一夜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