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忍不住想周延什么怎么变成顾延野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既然没?死,为什么五年来从来没?有回去?找过他??
许小真思考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所有人都按照要求拆卸完套筒枪管和复进?杆,只有他?还没?动作。
“是?站在后面没?听?清么?”顾延野走?过来,蹙着眉。
所有学生的目光齐齐转向他?,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等待看到许小真被?痛批一顿,惹到顾少?将?算是?踢到铁板了?。
短短半节课的时间,他?们就发现这个老师脾气极其的差,许小真竟然还敢在他?的课上走?神,alpha一向瞧不起beta,说不定这个下等的beta马上就会?被?少?将?大人赶出学校,滚回十八区老家。
“少?将?大人好高的信息素浓度,连我都闻到了?,许小真完蛋了?。”
“奇怪,怎么一点压迫感都没?释放的样子。”
几个alpha窃窃私语,许小真手忙脚乱,在提醒后飞快地?想赶上进?度。
“不好意思。”他?的脸胀得通红。
滚烫的大掌覆上了?他?冰凉的手,顾延野挨着他?,与他?贴得极近,握着他?的手,帮他?一步一步把配件拆下来。
似乎感受到许小真颤抖的呼吸,忍不住轻笑:“别紧张。”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只有许小真的心沉到了?谷底,周延好像不认识他?……
为什么?还是他认错人了??
顾延野松开手,转身离开,许小真感到被触碰的地方滚烫,要烧着了?,好疼。
下课之后,许小真想找顾延野问问清楚,他?和周延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他?心如乱麻,甚至想过去?对方家里找他?,但理智告诉他?,以他?的身份,进?不到少?将?的住所就会?被?打出来。
他?痛苦纠结,辗转反侧,等待下一个射击课的到来。
许小真既害怕又?期待,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怕知道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譬如顾延野和周延半点关?系没?有,又?期待他?就是?周延。
无论怎么样,他?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还活着。
好不容易挨到下一个射击课,却被?告知顾少?将?在执行任务期间受伤,不能来为大家授课了?。
许小真又?陷入了?更深的焦灼和痛苦中,他?每天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
每天想他?到底是?不是?周延?是?的话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他??他?想他?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很疼?有没?有危及到生命?
这些问题沉甸甸压在他?心上,每天日里夜里,折磨着他?。
就连他?的室友们都发现了?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小真吃够了?教训,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只是?摇摇头,不肯多说一句。
熄灯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眼前一帧帧回放当年周延被?刺的场景,试图找出一丝周延生还的可能,每一次的回忆都代?表着痛苦的循环。
他?知道,如果顾延野不是?周延,他?的巨大期盼落空,会?更加痛不欲生,可他?还是?期盼。
强烈的焦虑、期待、痛苦交织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上都有一大把头发。
许小真硬生生熬着,直到有一天中午,才吃了?两口饭,胃里翻涌,忍不住捂着嘴出去?吐了?起来。
他?忍不住了?,四处打听?周延所住的医院。
没?人会?告诉他?,他?就一家一家找顾延野有可能入住的医院。
帝国大学学生的身份给他?提供了?不小的方便?,只要他?拿出学生证,对方虽然犹豫,但终究会?为他?放行,他?们疑心他?是?哪个高阶alpha和omega生下的倒霉蛋,不幸分化成了?beta。
在寻找到第二家医院的时候,许小真找到了?。
他?的病房外站了?几个便?衣的守卫,在来回巡逻,隔着玻璃,许小真看到了?他?,他?正在看今天的晨间报纸,现在科技发达,通讯设备就能查看大多的讯息,很少?有人会?专门订报纸来看。
真的和周延很像,看东西的神态也像,以前在十八区的时候,周延非要求他?订报纸,许小真气得骂他?败家,最后还是?给他?定了?一年的,直到他?死后,每天还能在门口收到周延的报纸。
几个便?衣目露凶光瞥了?他?好几眼,许小真看到他?没?事,牵挂的心放下,默默离开了?。
许小真身影消失后,一直把目光放在报纸上的周延抬头,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将?报纸叠起来放在一边。
周京烁削了?个苹果,一边嚼一边不理解:“你?干嘛啊,给点钱直接包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来来回回折?真麻烦,还让人把他?放进?来了?。”
“你?核桃仁大的脑子是?不是?根本不会?思考?”顾延野讽刺。
周京烁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虽然你?当年直接走?了?,让他?以为你?死了?,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但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吗?都考进?帝国学校了?。
你?就跟他?道个歉,说自己当时年少?无知,不懂得珍惜,现在重逢发现还是?爱他?不就完了?吗?”
“他?要是?不接受,从此恨我呢?”恨这个字绕在顾延野舌尖,让他?的心脏霎时升起一种不可察觉的刺痛,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到连他?自己都轻易无法察觉。
周京烁卡住了?:“怎么,怎么会?不接受啊?”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不接受他?们的道歉,就算把人腿打断了?,只要轻飘飘说一句对不起,他?们都得上赶着赔笑,说不是?他?的错。
顾延野懒懒倚在床头,试图和他?解释:“就算一时接受了?,这件事也是?一根刺,他?会?时不时想起来,怎么会?对我全无保留?况且我什么时候给别人道过歉?是?承认我错了?吗?
这是?一个大麻烦,他?会?时不时提起,用这个和我吵架,自以为能拿捏的了?我,只要一想,就让人觉得无比疲惫,我找他?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是?为了?找罪受。
而且我过几年应该会?结婚,没?有和他?长久下去?的打算,更不想哄他?。”
“那就别道歉了?,直接抓起来养着得了?,什么时候腻了?什么时候放出去?。”周京烁出主意。
顾延野瞥向周京烁,发现自己想要跟他?解释的行为简直是?一种莫大的愚蠢,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恐怕很难理解你?情我愿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