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蒂娜越说越激动,却突然停了下来,歪了歪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她一声,“Cenni.”

“嗯?”

“我记得你在戛纳采访我的时候说过,你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卡蒂娜似乎意有所指,顿了顿问,“现在还是吗?”

岑旎垂眸,思考了半晌,最后托着腮笑起:“我好像……没那么坚定了。”

“所以,你现在愿意尝试婚姻了?”

“嗯……看是和谁结婚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那也许?或者?可能?可以试一试吧。”岑旎的语气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但其实她喜欢的还能是谁,她无奈地笑。

被问及这个问题前,她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问题上变得动摇了,她竟然开始觉得爱情和婚姻也许可以一试,这在过去,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所有关于婚姻的心结,都来源于她的父母。但那一晚,她试着和穆格敞开了心扉,然后就被他抱在怀里哄了一夜。他用着最温柔的话语和最耐心的语气开解她,试图带着她跳脱出原本的思维,教她用全新的角度去看待她父母之间的感情和相处模式。

那也是她第一次,不再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不再一遍又一遍地撞着南墙,不再撞得头破血流都固执地不愿回头,像是惩罚自己一般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就像她的救赎,牵着她的手抚慰她过去的伤痛。

“Cenni,其实你和穆格真的挺像的。”卡蒂娜意味深长地看她,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在你之前,穆格从来没有真爱过一个女孩,所以他今天能带你来,我还挺意外的。”卡蒂娜微笑着说,“因为他也是不婚主义,他几乎从不出席任何婚礼。”

“穆格他也是不婚主义者吗?”岑旎语气非常惊讶。

“你不知道吗?”

岑旎摇摇头,她是真的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从来没有表现过,也没有袒露过。

“他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故事吗?”卡蒂娜看她良久。

“哪一个故事?”岑旎接过话,食指和中指恰好贴在腕骨的那条钻石手链上,不自觉地摩挲起来,“穆格他和我讲过他曾外祖父遭遇刺杀,曾外祖母却因此丧生的事,是这个原因吗?”

“那确实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卡蒂娜不动声色地看她,语气柔和:“他曾外祖父晚年的时候一直念叨着,觉得自己不应该结婚,他认为,如果自己没有结婚就不会连累到自己深爱的人。那时候的穆格还小,听多了也就受影响了,但他不婚主义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他母亲。”

“他母亲……怎么了?”岑旎声音有些抖,直觉事情会是一个悲剧。

果然,下一秒卡蒂娜开口印证了她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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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拉斯维加斯42

卡蒂娜说, “穆格小时候和他母亲一起被绑架过,那些人用他们母子来要挟弗雷德,虽然后来他被救出来了, 可是他母亲却出事了。”

卡蒂娜并没有深入展开,只是最简单的话语向她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岑旎已然听得心惊。

“那时候他几岁?”岑旎皱着眉头问道。

“不过才八岁。”卡蒂娜回忆道,“那天我刚从钢琴老师家回来, 冬天入夜特别早, 虽然才傍晚六点,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爸他收到弗雷德的电话,急匆匆地出门回军队报道,带着一队特种.兵才把穆格救了出来。”

“是你爸爸去救的?”

“是, 我爸就是罗纳德, 他今天也来了,穆格刚才就是下楼找他去了。”卡蒂娜解释道:“穆格刚读完高中, 还没成年,就被弗雷德扔到我爸那去了, 说是让他在我爸手下读军校, 学会保护好自己。”

“穆格他其实多多少少有点责怪弗雷德,因为我当时听他和弗雷德争吵过, 争执到后来穆格一身尖锐地说自己不会和他一样,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 弗雷德也很气愤地苛责了他,指着他的鼻子说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 你就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

“所以穆格他是因为这两件事, 生怕无辜的家人受到牵连, 从此变成了‘不婚主义’是吗?”岑旎突然很是心疼。

卡蒂娜点了点头,又安慰道:“不过我看他愿意对你动心,还愿意带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觉得他已经有改变了。”

岑旎垂下眼睑,没说话。

“绑架”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太遥远,从来只是在电视或者新闻报纸里看到,根本无法带入会是怎样的场景,但当卡蒂娜给她解释说他们母子被人用黑胶封着嘴,四肢都被绑死了,最后穆格被救出来的时候,手腕和脚踝都是破损的,浑身都是淤青,岑旎发现自己再都听不下去了,越细想那情形,越觉得心脏被压迫得厉害。

原来像穆格这样一个自小长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做事情离经叛道、放浪形骸,看起来命好到生来什么都不缺,但其实也有他不愿意提起的经历。

岑旎叹了口气,他们彼此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真像天生一对似的,明明两个人都因为原生家庭而不愿意爱,却偏偏从陌生到熟悉,最后互相吸引沉沦,无法自拔。

像是上天的捉弄。

她忽然有种想抱一抱他的冲动,为他,也为他幼年时的遭遇。

她们没聊多久,穆格就回来了,卡蒂娜继续做妆发,岑旎猝然起身,拉着穆格出了房间。

岑旎脚步匆匆地出了酒店,紧紧地撰着他的手心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怎么了?”穆格见她眼眶红红的,就在人群里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拥入怀里。

他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委屈上了。

“谁惹我的宝贝生气了?”他心疼归心疼,语气里还是笑着哄她,“嗯?”

岑旎脸颊贴在他的前胸,感受着他紧实坚硬的肌肉线条,闷声:“我就是难过,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穆格轻起眉,面露不解,指骨挑起她的下巴。

岑旎只摇头,问他想吃什么,她要请他去吃,或者想做什么,去哪里玩,她都陪他。

穆格看她明明眼睛红得像兔子,却好像很努力地讨他欢心,不由得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