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宠的小情侣。

◇ 第54章 犹如灯芯环抱

裴行远记不得江驰送了他多少小东西，所以他也想到了给江驰准备一些礼物。

他把江驰从户外带进房间，摁下播放器的金铜色开关，蒸汽波风格的音乐充盈了整间房间。

江驰靠在门框上，关门的瞬间，大门把手发出闷响。他突然拽住裴行远，用下巴蹭着裴行远的后颈，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要送我什么东西？”江驰的呼吸扫过裴行远的锁骨。

“仔细看好了。”裴行远他从床头拿出一盏明灯，银河在眼皮上炸开，他身后的人放慢呼吸，滚动了喉结。

璀璨的光流转在天花板上，光斑流动，把银河留下。

江驰他曾经亲眼见过群星漫天的样子，也曾在演唱会前看到的无数盏亮起的灯光，那些光落在他身上，却不如此刻为他亮起的灯光。

“你看，这个像不像海火？”裴行远转动指节上的圆形灯，让江驰靠在他肩头，“深蓝色的光，我记得你唱的歌词是‘我不能思考，孑然一身地重复着。潮起，潮落。’”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江驰的呼吸停留在裴行远身边，他抓住那只转动灯光的手，睫毛眨动：“嗯，有你陪我了。”

他靠在床头，拍拍身侧，示意裴行远躺上来。

江驰和裴行远平躺在一起，头歪在一起，像是躺在春天的草皮上。身边有人和他一起放慢呼吸，紧绷的情绪瞬间在靠近后瓦解。

裴行远抬头，打开开关，银河般的流光照落在房间屋顶上，星光落眼底，他转过头，看向江驰笑了：“之前就想给你看看它，原来躺在床上看，效果更好。”

夜空重现在他们头顶上，闪烁着银灰色的银河在头顶上旋转，流光流淌过裴行远的面颊，他在笑，过了一会儿，他放慢呼吸，说道：“你不是说每一天都要过得很有意义吗？你觉得现在这一刻呢，有意义吗？”

江驰本来不想说这些话，气氛太松弛，他贴近裴行远，望着他的眸子，道：“其实我不喜欢大型表演。”

在裴行远印象中，舞台上的江驰鲜活，充满生命力，像是不羁的风。

江驰举起手，想要触摸近在咫尺的亮光，但他没摸到：“我不是不喜欢表演本身。我觉得比起结束表演，我更喜欢上台前的那一刻。”

江驰继续说：“作为被很多人喜欢着的人，我知道我应该处理好这件事。”

“结束表演之后，很多人都会看着我。我希望他们不要那么看着我。但这件事很困难，可能前年的我比今年更好一些。”

“我今年也有在想解决方案。”

“因为我知道哪怕用尽全力，也会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江驰转头，看向裴行远：“我也想告诉所有人，其实我更喜欢单纯在舞台上表演，至于其他的，不要去看，不要再去关注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

“我的生活轨迹、大学也不重要。”

“喜欢我的音乐和我一起共鸣就好。”

“我知道本来很多事并不完美，只是有一天我成名以后，很多人都会开始从各种我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去评判、观摩、猜测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这也是我去年没开演唱会的理由。”江驰道，“当然，不排除我对自己的新专辑并不满意。”

“你是因为不想被过度关注？”裴行远道。

“当然。”江驰道，“而且有时候，我分不清别人的喜欢和讨厌，是真是假。”

“就像我始终觉得，很多人对你的喜欢是真实的。”裴行远说得很平静，“不能因为那些否定的声音存在，而认定被很多人厌恶你。不能因为那些喜欢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响亮，而认定喜欢虚假。用力的喜欢是喜欢，简单扫一眼的欣赏也是喜欢。你能创作出让很多人共鸣和共情的音乐，让我们感受到当时的情绪。它就已经是无法替代的。”

江驰看向裴行远，他扣住裴行远的手：“所以我今年做了很多让自己不那么紧绷的事情，比如去Live house，比如谈一场恋爱。以及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江驰笑了好一阵，靠向裴行远，和他保持一样的动作，问他：“那你呢？你会很辛苦吗？要创作那么大的游戏，协调那么多部门，承担很多宣发的压力。”

“因为喜欢可以创造奇迹。”裴行远道。

“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一定很会创造，但他们都很会欣赏，做观众也很棒，可以感受很多五彩斑斓的东西。”

江驰没有说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回望着裴行远，呼吸放缓，待他理清了思绪，那双明亮的眸子动了动，他回答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江驰拂动指节，扣在裴行远的手上，他侧头望着他，摁动开关，盯着天上的星星暗下、亮起，看着那些变化，对裴行远道：“你看这个颜色像不像极光。”

裴行远给江驰调整灯光，当整个房间散发出淡淡的绿光，他的瞳孔像跳动着翡翠的颜色，应和江驰的话：“也很像你今天现场的灯光，你觉得好看吗。”

“裴行远，你一直是这样的人吗？”江驰看向裴行远。

“嗯？”裴行远没太明白江驰为什么会那么说，但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要说我有没有变化，现在的我比我以前更有信心一些，更加开朗一些。”

“是因为我遇到了你。”裴行远看着江驰，保持着转头的动作，那双眼睛落满亮光，流转着极光、银河，他道，“我也因为你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开始相信以前我不再相信的东西。”

诸如感情。

诸如爱。

诸如爱变成了力量，足以支撑很多人继续走下去。

交叠在一起的指尖触碰着，像是闪过电光，开始发热。

江驰回答他：“有一句话，我没告诉过你。”

荷尔蒙作祟时，冰山融化成焰火。

江驰又道：“因为你，我开始相信以前我相信的东西真实地存在。”

洗澡之后，皮肤上会带着水汽和沐浴液淡淡的香味，无形中和荷尔蒙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