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我们?互斗,做收渔翁之利,我就彻底断送你?的?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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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如期举行,冷山雁戴着比当初沈黛末给楚艳章定?制的?更大、更精美的?钻戒,在庄重圣洁的?教堂起誓完婚。
婚后,冷山雁感觉自己每天都如在梦中。
回想他第一次遇见沈黛末时,除了惊艳于她的?皮囊外,并无什么多余感触,只?觉得她和所?有的?世?家贵女一样。
可后来不知何时,他心中的?冷漠渐渐变质,她变成了一轮悬在深渊边的?月亮,让他不顾一切,哪怕摔得粉身碎骨,也想爬到悬崖边,什么都不做,只?想离她更近一些就够了。
又是一个完美且幸福的?早晨。
冷山雁亲了一下熟睡中的?沈黛末,正要起身,忽然发现沈黛末的?手机振动。
是楚艳章的?信息。
“黛末,我从国?外回来了,给孩子们?带了些小礼物...我们?能再见一面吗?”
这些年,他依然没有放弃,甚至对当初荨麻疹和车祸的?事情开始起了疑心,开始调查。
但这么多年过去,就算留下痕迹,也早随时间消散。
冷山雁不屑地勾了勾唇,冷白?指尖轻触屏幕,短短这几个字,气焰嚣张,盛气凌人。
“楚先?生,请你?自重,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妻主?”
番外:平行篇
当冷山雁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他身着?一袭浓烈似火的嫁衣,嫁衣上面的凤凰图案精美无比,几乎要活了过来。
红盖头像倾倒而来的岩浆一样, 盖在?他的头上, 花轿内壁也是血红一片,封闭成四四方方的空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抬轿的人将轿子摇得一颠一颠,唢呐锣鼓吹吹打打, 声声撕心裂肺,恨不得将人的耳膜涨破。
冷山雁的神情恍惚了一阵, 扯下?头顶的红盖头, 看着?上面用最柔软金丝锁边的痕迹, 一种恐怖又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让他胸口泛起强烈的恶心, 几乎要吐了出来。
他将那红盖头狠狠揉成一团扔掉,狭长的狐狸眼目眦欲裂。
红盖头和嫁衣上的图案, 和他上辈子嫁进顾家时的一样。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再回到这?里?
他猛地掀开花轿的窗帘子,白茶正在?窗边, 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将帘子拉下?来:“公子, 马上就?到顾家了, 您怎么能把帘子掀开?还把红盖头也扯下?来了?快戴上不然别人看见了要责怪您的。”
这?时的白茶无比年轻,和他上辈子出嫁时一模一样。
冷山雁不可置信眼睛看到的一切,手指紧紧扣在?花轿内壁, 留下?几道深深地抓痕,指甲几乎要被掀翻, 渗出淋漓的鲜血溢满了指甲缝,传来钻心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是沈黛末的原配, 是姜明帝的皇后?,我怎么可能再嫁给其?他人?为什么他转眼间又回到了他恐惧作呕的梦魇魔窟?黛娘?她在?哪里?
冷山雁痛苦地蜷缩在?花轿里,身体在?巨大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浑身冰凉地可怕,仿佛血液都凝固成了冰碴,扎地全身抽痛。
突然,他瞳孔睁大。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自杀才重生?,来到了黛娘的身边,难道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唇角绽放期待的笑容,毫不犹豫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刺向了脖子,鲜红的血液霎时喷溅出来,与大红的花轿嫁衣融为一体。
上辈子他和沈黛末说过,如果早知道他死后?会?重生?,会?和她相遇,他一定?会?一开始就?死在?花轿里,等待下?一世?与她重逢,现在?他做到了。
冷山雁失血的身体急速冷了下?去,无力地依靠着?花轿壁。
在?他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吹吹打打的送轿队伍停在?了顾家门前,媒人喜气洋洋地上前撩开花轿门帘一看,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但当他再睁开眼时,他还是在?花轿里,还是同样的嫁衣和红盖头,同样是嫁去顾家,热闹的送嫁队伍依然高高兴兴地送他下?地狱。
为什么会?这?样?
冷山雁惊恐万分,但依然存着?一丝理智。
或许他应该要像第一世?那样,嫁进顾家,完成第一世?所作的一切,然后?再自杀,才能够等到他的黛娘。
所以,他不再挣扎反抗,走上了和第一世?一样,被凌辱、被折磨、勾心斗角,沾满鲜血的日子。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欢欢喜喜的受折磨,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死期,时间一到,他快乐地死去。
但命运仿佛在?故意玩弄他,再一睁眼,他还是坐在?花轿里。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仿佛被困在?封闭的匣子里,永远都找不到出路。
他疯了,麻木地坐在?花轿里,一次次自杀,一次次死去又活来。
不知道是多少次重生?,冷山雁手里握着?簪子,尖利的簪尖在?他冷白的腕骨上划着?刻着?,仿佛那不是他的手,是没有?痛觉的木雕。
森森白骨被金簪子剐地发出咯咯、咯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血肉模糊成一团,露出森森的白骨,鲜血像融化的蜡油一样,浓稠淋漓地往下?淌,冷山雁的表情却一丝变化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绝望。
又一次重生?。
冷山雁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继续执行着?死亡程序。
这?时,一个轻柔颤抖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大哥,你别割了,我害怕。”
冷山雁手里的动作猛然顿住,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眸里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看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