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后日子?继续平静如水,冷山雁依然半点要?见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辛氏终于坐不住了,主动进了内宅找冷山雁,却得到了冷山雁毫不掩饰的嘲讽。

“丰家满门忠烈,你们算什么?东西??”

辛氏将?冷山雁的话原封不动带了回去,冷絮一听?,差点没厥过去。

自此,母子?俩彻底撕破脸。

辛氏喜不自胜,拉着冷折月道:“月儿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冷折月不敢相信:“父亲,我不敢,母亲她不会同意的。”

辛氏冷冷笑着:“我还不了解你母亲?她如今对冷山雁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看?这情形不光咱们捞不到好处,就算沈黛末将?来做了皇帝,她也不能跟着沾光,她巴不得你代替冷山雁!”

“我...我......”冷折月有些犹豫。

虽然他忌恨冷山雁很久,可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要?是败露了,他就完了。

“月儿!”辛氏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压的声音里带着迫切:“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被他压制吗?他如今这样?对我们,若真有一日成了皇后,咱们还有你哥哥,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吗?你现在不先下手为强,将?来他若把你指婚给什么?烂女人,或者像你哥哥那样?的短命鬼,你能怎么?办?而且我也会遭他的毒手,这么?多年,他可一直怨恨着我!”

冷折月紧紧攥着袖子?,就在他还摇摆不定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是冷惜文在敲门。

“干嘛?”冷折月没好气地?开门骂道。

冷惜文低下头来:“三哥哥,这是大哥哥托我送给你的。”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簪子?,簪子?上有一弯细细的弦月,淡黄的弦月如金钩,一旁蜿蜒的淡白色的白玉被打造成了清风般的形状。

“......这是?”冷折月看?着上面的图案,有些怔住。

冷惜文将?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上次我和大哥哥在院中遇见,他问我怎么?没戴他送的松枝云纹簪,我不敢欺瞒说了实话,大哥哥笑了一声,说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厚此薄彼,所以就特?意命人打造了这根簪子?,托我送给你。”

冷折月目光死死钉在这根簪子?上。

残缺的弦月,气若游丝的清风,冷山雁他在暗示什么??讥讽他会像冷清风一样?生不如死,永远得不到圆满吗?

也是,冷山雁如今是大权在握的沈黛末的正室郎君,眼看?她就要?打进洪州城,说不定他就是开国皇后,他想折磨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滚!”冷折月大叫一声,将?簪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哥哥,你别生气,我、我这就走、”冷惜文吓得花容失色,逃似的离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冷折月气得双手发抖,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地?碎落的残玉,眼中满是不甘的恨意。

冷山雁哪里比他强?不过就是嫁得比他好而已?。他才不要?过这种任人鱼肉的日子?,他才不要?被一直瞧不起的冷山雁比下去。

“父亲,我做。”冷折月狠狠咬牙道。

自从冷山雁嫁给了沈黛末后,他的日子?也太顺风顺水了,都忘了自己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也该让他记起从前被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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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辛氏看?着冷折月的转变,赶紧说道:“我们得趁着沈黛末回来赶紧下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但?当父子?俩人准备下手之时?,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对姝儿和阿琉下手?他们连面都见不到,伺候两个孩子?的下人们无条件地?防备除了冷山雁的所有人。姝儿和阿琉每次去花园里玩,下人们都得提前排查三遍,周围也都一圈人围着。

任凭辛氏如何与这些下人亲近都没用,就连花钱讨好的手段都不好使。

一来,作为冷山雁的亲信,平日的打赏不少,他们不缺辛氏这三瓜俩枣。

二来,作为伺候小主子?的贴身仆人,小主子?长大之后,他们乃至他们的孩子?都能从中获利,既然能顿顿饱,何必一顿饱。

辛氏无法对孩子?们下手,只?能将?目标转移到冷山雁身上,想败坏冷山雁的名声,以此让沈黛末对他离心?。

但?冷山雁平日里连二门都不出,深居内宅之中,平时?就是管家带孩子?。

虽然偶尔会让院的管事?进来汇报工作,但?冷山雁从未让她们进过屋子?,而是在宽敞无遮蔽的园子?里,管家跪着他坐着,怀中抱着姝儿,周围十?几个下人围着。

这样?的情形,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都难。

辛氏和冷折月一筹莫展,整个人如同被乌云笼罩,在花园凉亭中里止不住地?叹气。

正在这时?,楚艳章缓缓朝他们走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正常饮食调理,楚艳章蜡黄的脸色改善了许多,颜值回春,手中拿着一捧嫩黄色的花朵,娇嫩的花朵,衬得他的眸光也更加水盈。

“太爷,三公?子?也来花园赏花吗?”楚艳章微微笑道,语气轻柔。

辛氏父子?儿子?勉强地?笑着遮掩:“是啊,近来花园春色好,我们也来瞧瞧。”

“可不是,最近园子?里开了许多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楚艳章在他们身旁坐下,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嫩黄色花朵,阳光之下,黄色的花鲜亮地?耀眼。

“我才在花丛里发现了这簇花,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软枝黄蝉,吓了我一跳,软枝黄蝉可是全株有毒,尤其是它的汁液要?是被不懂事?的孩子?、下人碰到了,岂不是要?人命?应该是哪个花匠疏忽大意漏了一株进来。正准备去告诉雁郎君,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长相相似的旱金莲,真是虚惊一场。”

“......是有些相似。”辛氏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旱金莲。

三个?*? 男人闲聊了一阵,没一会儿辛氏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冷折月走了。

回屋途中,他们正好看?见冷惜文在池塘边折柳枝编花环玩。

辛氏想到这日子?自己殚精竭虑地?算计,吃不好睡不好,这个贱人生的庶子?却过得如此安逸,心?里就窝火。

偏偏这时?冷折月也讥讽了一声:“他倒是悠闲。”

辛氏道:“他是惯会装老实本分讨好人的,冷山雁就因此多看?中他几分,说不定还会给他相个好妻家来气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