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现在就去!你且回?去陪着郎君,等我的消息吧。”查芝连鞋子都没穿好,趿拉着就往外跑。
查芝急急忙忙,套了一匹马就走。
白茶不想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干等着,担心还在难产中的冷山雁,又匆匆跑了回?去,这一来一回?地?折腾,整个宅子都弄得无法安宁,大动静连一直被幽禁在西平居里的楚艳章都惊动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他跟屋外看管他的下人询问。
自从上次的事后,楚艳章原来的仆人全部都被撤走,替换来的下人都是冷山雁精心挑选过的。
他们皆听?令于冷山雁,楚艳章非但无法跟外界传递半点消息,每日还会受尽冷山雁的精神折磨。
这些下人受了冷山雁的命令,不会在膳食、衣服这方面亏待他,但是每日都会对楚艳章进行的辱骂和讥讽,言语极尽刁钻刻薄,还会在夜深刻意闹出动静,让他无法入睡,日渐萎靡不振,神情恍惚,好似真如疯了一般。
长此以往,即便是楚艳章也受不住这种精神凌迟,身形日渐消瘦,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下人隔着门猛砸了一下,砸得门板摇摇欲坠,没好气?儿道:“关你什么事?你一个疯子,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别?想出去!”
下人这一砸,仿佛砸在了楚艳章的脸上,他睫毛一颤,幽幽地?来到了二?楼阁楼之上。
他仅穿着一件惨白的睡袍,形销骨立,看着主屋的方向,似鬼非人地?笑了一下,呢喃道:“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算算日子,也该他生?产的时候了,他难产了......哈哈哈哈哈哈、”
楚艳章放肆大笑着,笑得胸腔震动:“冷山雁你以为你怀了她?的孩子,你以为你怀了两个女儿,你这辈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哈哈哈哈哈,贱人!毒夫!你承受不住这样的福气?!上苍不会总眷顾你的哈哈哈哈、你活该!去死吧!去死吧!”
他疯狂大笑着,清澈无辜的双眼中浮现出扭曲的怨毒,淬毒的汁液不停的从他的眼里流溢出来,爬满了他的脸。
另一边,霞光楼。
孟燕回?自然也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声,他心急如焚,撑着身子就要去主屋。
丹枫紧咬着唇,拦住了他:“世子,您去那?里做什么?”
“我要去找冷山雁问个究竟,我不相信沈黛末就这样死了,她?怎么会死了呢?!”孟燕回?声音颤抖,语气?里藏满了不安。
“世子。”丹枫跪在他的面前?,说道:“世子,我知道您不相信娘子出事,但是主君此刻因为受了惊难产,主屋里满是血腥,您就算去了又能如何呢?主君他也不能回?答您啊,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什么?冷山雁他?”孟燕回?不敢置信。
“所?以世子,您千万别?去淌这一趟浑水,主君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吗?您要是去了,说不定他还会迁怒于您。再者,这消息来得突然,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咱们切等着,明日就会真相大白。”
丹枫仰头劝道,嘴上因为之前?被冷山雁下令大板子留下的伤痕还未完全褪去,在烛火之下显得十分难看。
孟燕回?六神无主地?坐下,沉默地?流下了一颗泪:“若我还能行走就好了,我就可以骑马出去,不会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丹枫柔声劝道:“放心吧世子,娘子她?吉人天相,神明会保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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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唯有月光依旧明亮皎洁,清脆的马蹄声不停的在青石板上回?荡着。
查芝来到丰家,也不顾得礼仪,开门见山就询问沈黛末收否阵亡的消息。
没头没尾的消息,差点再次把丰家祖父吓晕过去。
丰家祖母也是被查芝这一通没头没尾的质问给弄懵了:“我才收到黛末在璧城大捷的消息,如今大军正在返回?途中,你们从哪里得知的消息?难不成黛末在中途被人埋伏?”
查芝无法回?答,她?本来也是一通雾水。
丰家祖母觉得这件事有诈,但不论真假,都需要弄清事情的源头,她?立刻派出人手去探听?消息。
查芝在丰家这里没有得到沈黛末阵亡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她?着急赶回?去告诉白茶,让冷山雁顺利生?产。
但就在她?骑马折返途中,她?看见了一支铁骑朝着她?奔来。
月光之下,银白色得盔甲清冷似霜,寒光凛凛,哒哒的骏马冲开了长街上氤氲湿冷的雾气?,出现在她?面前?。
查芝瞪大了眼睛:“娘子?”
沈黛末勒马,沉声问道:“你不在宅子里,在这里做什么?”
“娘子您没事?”查芝激动地?滚下马,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沈黛末听?。
说完,查芝心有余悸道:“幸好娘子您回?来了,谣言不攻自破。不知道是哪个贼人故意传播的消息要故意扰乱城中军心构害您。”
“不是害我,是害雁郎。”沈黛末捏紧了缰绳,声音清寒入骨:“封锁宅院,彻查消息传递的源头,天亮之前?,我要知道是在内宅作乱!”
说完,沈黛末焦急奔向府宅。
“是。”查芝跪在一旁,马蹄溅起的几点清泥打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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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之内,浓重强烈的血腥味,仿佛让人置身于恐怖的屠宰场。
冷山雁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在他的肚子下侧,白皙的肌肤上裂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里面不断有东西蠢蠢欲动,像要从里面破肚而?出。
助产夫不断地?焦声催促道:“郎君,用力啊,再用力一些孩子的头就出来了。”
冷山雁的头上手上都被施了针,纤细的银针扎在他冷白的肌肤上,随着他因为疼痛而?颤抖痉挛的身体而?不停的颤抖着,在烛光之下,折射着冷冷的光,仿佛疾风骤雨不断地?抽打在他身上。
冷山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都是呼气?多而?进气?少,沉重的令人心惊,好似每呼吸一下,就会将肺部原本储存的空气?挤榨一些,直至他再次喘不上气?窒息而?死。
“白、白茶、”
他沙哑着嗓子,布满红血丝的眼眶越过众人看向他,眼中满是渴求。
白茶声音带着哭腔:“公?子,娘子还是没有消息,但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消息都说消息是从内院里传出来的,内宅的男人哪里知道外面的事,一定是假的,啊、我已经?看见了小姐的头了,您快用力啊,娘子回?来看到您平安诞下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