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妙低头看向在她身上作怪,还试图往下延伸的手,这回打他的力度比刚刚更响,去他鬼的理解。

出门的时候没想到陈俊生没想到已经在外面等了,尤妙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朝他抿嘴一笑,也不晓得屋里刚刚她在屋里打席慕的声音被他听见了没有。

不过看他的神情,她在老伯

爷那儿的罪状估计又要多上一条。

陈俊生进门见席慕掀了被子,身上就穿了一件孔雀蓝的中衣,吊儿郎当的在床上跨坐着。皱眉上前要为他搭上披风“三少爷躺着说话便是,老奴问了大夫,三少爷你现在还得好生休养,以防病情反复,这模样难不成想让老伯爷担心不成。”

扯被子的时候,陈俊生恰好瞅到了席慕手背上的红痕,看样子就是就是被人拍打的。

“三少爷在病中应该修身养性,劳心劳力的事不该不该多做,”说完见席慕像是没听进去,干脆直接道“伦敦之事该停停,固精保本。”

席慕斜睨他一眼,他倒是不想保本,可是他又怎么舍得他女人染上风寒,虽然他觉得他病中也生龙活虎,但尤妙的小身板谁晓得她受不受得住。

“为了爷的健康,陈叔该多跟爷的祖父多说些妙妙好听的话才是,不然爷这身体因为忧虑应该不会有好的一天。”

“三少爷为了个姨娘,何须这般诅咒自己。老伯爷让老奴来,第一件事确定了三少爷安危,第二件事就是把尤姨娘沉入江里,好让她不在祸害三少爷。”

“自从三少爷你纳了尤姨娘后,麻烦事不断,如今这次还差点出意外,老伯爷这次是动了真气,三少爷你为了个姨娘做的太过了。”

陈俊生语气先是不赞成,然后极度不赞成,到了后面甚至还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看着他这样子,席慕就能猜想到他等见到他祖父,他祖父的态度。

估计就是他的放大百倍。

想着,席慕就觉得自己刚刚只摸了尤妙一两下太亏,他都要为她伤透脑筋了,她竟然连摸都不让他多摸几下,席慕拿了罗汉床旁香几上的赤银鎏碧玉石的簪子把散落的头发暂时束起,不打算再床上再躺,准备换衣裳早回越县早安心。

“既然爷的祖父都气成这样了,爷得快马加鞭的去安抚才对。”

这语气依然带着戏笑,陈俊生听着就知道席慕没把老侯爷的气放在心上,也怪老伯爷太宠席慕这个孙儿了,如今年纪越大越放纵,可怜他的天赋,又不愿意逼他让伯府不得安宁。

晓得他这生都要这般游手好闲的浪费下去,什么都由着他。

“那尤姨娘”

“若是陈叔想动她,还是先动我吧,爷的心肝没了爷还怎么喘气怎么活着。”席慕这会看陈俊生的眼神带了些警告,“祖父那儿我会说清楚,陈叔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别做多余的事吃力不讨好。”

本来陈俊生就没打算动手,见席慕再三警告,自然更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一切还是等到了越县,由老伯爷处理的为好。

席慕让人给李家送了个信,谢过他帮忙的事,那么急急忙忙的时辰,李旭峰还有空回信,估计是在那处笙歌还没睡觉。

信件的启始自然是恭送席大魔王,顺便道最近柳家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偷摸的再查他名下的资产,就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瞧到这封信,席慕略微沉思,让人天亮了给白氏送去,顺便附上了一封信,她是自己找地方躲着,还是要死皮赖脸的跟他们一起去

越县。

尤妙扫了眼席慕的用词,微微蹙眉“这事跟辰君姐姐的干系不大。”

“行了,爷这般已经算得上是好脾气,总不能供着她。”

尤妙晓得席慕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也

就没多说什么,白辰君现在的状态,应该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到了夜中,船安排好了,席慕便带着尤妙先行上了画舫,那些笨重物件就由下人带着上另外的船,垫后回去。

怕陈俊生念叨,席慕就把他留在了垫后的船,美名曰那船上的贵重东西太多,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只能交给他。

虽然把陈俊生支开了,席慕还在病中,不会跟尤妙做什么,只是觉得两人单独上路更舒服。

肉放在眼前不能吃,席慕上了船就打算进屋闷头大睡,他从未像是如今那么期待过病快点好,能把尤妙抱在怀里,边揉捏她边说的甜言蜜语他都在心里蓄了一箩筐了。

没想到他打算不占便宜,尤妙却跟他一起进了同一间屋子。

回程他们乘的是二层的画舫,船为木质,因为形状所限,灯火就不会那么的足,怕一留意就走了水。

第二层的供主人住的屋子,用了描金的壁纸,除了雕花笼罩着的烛火,梁上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光线才稍微好一些。

因此,席慕乍眼还没瞧清楚尤妙的脸色,见她动作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才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脸颊在船下还白里透红,现在就没了点血色。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把人拉到身边,见她的模样,席慕心里有几分通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了。”

“你表现的那么无谓,爷还以为你胆子那么大,半点都不害怕。”

那天在船上她坦然等死,不哭也不闹,他还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似小姑娘。

尤妙垂着眸不说话,她怎么可能不怕,无端被人抓了,之后又是尹良志,被他打了一顿,又被扔到了船上淹死。

差点被尹良志侵犯的时候,她存了必死的心,听到席慕来了,心理虽然想着他疯了,但却有了丝希望。

后头在船上发现席慕也在的时候,她就是再怎么不承认,也无法忽略心中

的那一抹雀跃。

谁都想面对生死的时候,不是自己孤单的一人。

就算席慕在她心中也属于恶人那一类,那一刻她暂时的忘记了两人所有的仇怨,就觉得空落落的心里钻进了什么东西,慢慢鼓胀起来。

“我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但见到船那时候在船上的等死的心情就浮了出来,上了船那种感觉更甚,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尤妙软绵的声音压得低沉,让席慕听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