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蔽叛裕?颇有些意外的瞥她,“怎么?”
明姝和慕容陟已经形同陌路,上次回去,也就见了那么一两次面,而且次次都是不欢而散,离开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她口听到关于慕容陟的话语。
“我听说蠕蠕杀人不眨眼,你阿兄在那儿,要是遇上了……”她顿了顿,“恐怕没有自保之力。”
慕容?毙α肆缴?,笑声里满满是嘲讽,只不过这嘲讽不是冲着明姝来的。
“他当然没有自保之力。好手好脚的时候,都没见着他能把那些蠕蠕怎么样,现在恐怕更不行了。”
“所以,还是把他迁进来。”明姝听到代郡受扰之后,这个念头已经在心头盘旋了许久。她和慕容陟没有半点夫妻情谊,除了一个名头之外,什么都没有。但这样她还是做不到看慕容陟真的去送死。
“也不是到晋阳。”明姝深知这对兄弟的互相不对付,“你就在并州随便给他找个地方,把他安置下来。”
“毕竟都是兄弟,要是他真的……也不好。”
慕容?必克?,他笑了笑,“阿蕊说的也有道理。”
他并没有多少兴趣来管慕容陟的死活,但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那点几乎淡的近乎没有的兄弟情稍稍浓郁了点。
“爷娘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就是他。”说着慕容?便读讼拢?“我记得陛下还给他一个冀州刺史长吏的位置?”
长吏听起来有个吏字,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和刺史自己任命的吏完全不同。虽然比不得刺史那样威风八面,但也的确是个不错的位置。
“闹的这么凶,恐怕他也不好自己单独上路。”
冀州有六镇的流放士兵在,基本上一年闹三四次都不见得能消停。他给一个地方,让慕容陟好好呆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就照着你说的做。”慕容?背逅?笑笑,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这个消息就别告诉长生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脑后长反骨还是怎么的,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这孩子的真实身世,但长生就是一根筋,认准了慕容陟是自己的父亲。慕容?蹦米耪夂⒆右а狼谐荩?却又无可奈何。
这孩子还没见到慕容陟的人呢,就已经这样,要是真的被他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明姝颔首。说了一声好。
她看他,“我们不回洛阳了吧?”
慕容?碧?出她话语里的希翼,“不喜欢洛阳?”
明姝摇摇头,“洛阳里的人嘴太多,心也太多。回去了也只是受累而已。”
慕容?钡阃罚?“我现在还没打算回去。”
说着,他一条胳膊枕在脑袋后,“乱七八糟的,过去干什么。”
而且过去了,胡文殊这家伙干的坏事不够多,下手都不好理直气壮。
少帝就算再怎么恨胡家,他也是帝王。解决了胡家,到时候说不定掉过头来对付他。这帝王之心,不可用常理来揣度。更何况这世上过河拆桥的数不胜数。元家的人他一个也信不过。
“正好,咱们就在晋阳好好休养生息,到时候再会会胡文殊。”到那个时候,新旧账一起算。
这对兄弟,不管大小,都得罪过他。他可不是什么一笑泯恩仇的人,既然兄长死了,那都算在胡文殊的身上好了。
*
相比较晋阳,洛阳里一点都不太平,之前因为胡菩提被刺杀,一堆宗室下了大狱,除非是皇帝作对,想要谋反,不然都最多只是革除爵位,不会丢掉性命,但是那些抓起来的宗室,却没有几个能跳脱。
统统上了刑场一遭。
后来等到那位新大将军娶了自个阿嫂,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对之前就有私情了。不然谁会娶嫂子呢。
长乐公主在公主府里躲了好一段日子,前段日子,胡文殊照着鲜卑旧俗娶她,婚礼上,宗室来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来了,看她的眼神也是古怪。长乐公主总觉得那眼神里充斥着鄙夷和仇恨。
男女私情算不上什么,她和胡文殊上不了台面,就算被人知道了,似乎最多当做饭后的话料说一说,但是宗室们都知道了,她因为私情把他们的计划全告诉了胡文殊。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一网打尽?
长乐公主瑟缩在公主府不见客,甚至连宫里都去的不多。
胡文殊处置完外面的事,也不等公主派人宣召,径直走进去。
如今在洛阳,胡文殊只手遮天,能制得住他的人远在晋阳,谁还能奈何的了他。
他步入长乐公主的卧房,看见长乐公主端坐在妆奁台前,她眉笔持在手里,对着铜镜迟迟没有下笔描画。
第204节
侍立一旁的侍婢小声提醒长乐公主,“长公主,都尉来了。”
长乐公主一惊,她回头往身后一看,见到胡文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人都到这儿来了,却还是没有人来禀报。长乐公主不知道自己这公主府里,到底有多少人是胡文殊的眼线。
她心里的惊悚随着胡文殊的抬眼一笑而平伏下去,她站起来,不自觉间神情里都有些讨好,“来了也不叫人禀报一声。”
“没必要,我以前来了那么多次,不也是没有人禀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长乐公主笑着,“现在都是夫妻了,不能和过去一样了。”
她在夫妻两个字上咬重了腔调,胡文殊抬眼看她,嘴里应了一声。
“我听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出去?”胡文殊问。
正妻娶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联姻,很多事他也要长乐公主去搜罗消息,而且她本身就是皇室女,这段日子他杀了这么多的宗室,皇帝对他不满,需要长乐公主这个亲姐姐去调和。
结果他需要她走动的时候,她竟然窝在公主府里。
“嗯。身体不适。”长乐公主听他这么一问,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宗室看她的眼神,鄙夷不屑,甚至隐隐约约浮动着仇恨的光芒。
“我叫人给你看看。”胡文殊道,他仰首似乎想起了什么,“最近你进宫几次,陛下似乎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