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是山川水流,我是无数个奔向你的梦……萧灼一边静看她,一边心道此言。不等他回应,她又问,“对了,你且说说我到底如何像螃蟹了?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怎的能圆回来?”
萧灼怕是少年稚气上了头,那坏心思是一点儿也没法藏着掖着,嚣张地跑她跟前,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就不说,你个傻螃蟹,自己琢磨去吧!”
肇事者撒了手就跑,李沐妍含怒带羞地追,“你!你站住!别跑!”
要不怎说萧灼阴险?他足下生风,净将夫人往那御花园的街角旮旯里带。李沐妍亦非真愚笨,她瞧他这居心不良的嘴脸,就知他心怀不轨。她才不上当,止步扭头就走,还不忘斥其一声,“淫贼。”
未行几步,她远远看见一旁树木环抱的角落里,两女子衣衫凌乱,紧紧相偎。她定睛细瞧,竟是安玲公主与莫嫔。她知道她俩的事,难怪今日公主缺席了皇后的宴席,原来是在此与莫嫔私会?
而身后萧灼正朝她来,眼看他也即将发现她二人。情急之下,她转身挽住了他,脸上还镶上了百般殷勤的笑意。他正一脸受宠若惊时,又听她提高了嗓门娇声喊,“萧灼!你之前说你难过时喜欢待阁楼里,我难得入宫一回,你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她这般千娇百媚又扭扭捏捏,真叫他想当一回淫贼。他反客为主,将她蛮腰搂在腹上,“去什么阁楼,我看这儿就不错。”
“唉?你干嘛!”
俩人拉拉扯扯,一个循序试探耍流氓,一个半推半就拖时辰。她不让他吻,他便拨开她的裙摆,隔裤捏了捏她的臀瓣。她无奈掩口,不敢出声。
事已至此,哪还管得了什么见好就收?他指尖内滑,更在她耳旁蛊惑,“沐妍,我们得好好定义一下何为‘碰’你?从现在起,你不推开我,就不算。”言罢,他的指尖从后向前,嵌进她两股间最炙热的嫩肉上,掌捏其臀,指揉喑唇。
她臀将他的三指夹得拥挤,唯有中指第一节还能勉强挪动,正在她的爱穴外深深浅浅地试探。她那寸布料渐湿,避其目光,仰着头将指尖咬在口中。
此情此景,与他在御花园深处缠绵,就是她最为见不得人的幻想,也不过如此了。
情欲正浓,他欲更进一步,刚吮上她的颈间,只听前处传来异响。“谁在哪儿?!”被扰了好事的萧灼怒意难掩。
他放开她,径直朝那动静探去,只见绿荫掩映之处,竟站着佯装成宫女的安玲公主。“欢逸?”随目光移动,他瞧见公主极力掩藏的身后还另有一人。“谁在后面?赶紧出来!”
“不!”即使公主竭力阻拦,莫嫔还是选择站了出来,并向王爷行了个礼。“嫔妾拜见宁王殿下。”
“莫嫔?欢逸?你们……”他见她俩衣襟松动,粉妆晕颊。他瞬间看懂了这一切,“你俩荒唐!竟敢在此行金兰之礼?!”
李沐妍忙上前拦他,“你说什么呢?公主与莫嫔向来只是交好。怎会做出逾矩之事?”她边说边向二人使眼色。
公主却煞是鱼死网破之姿,走到萧灼跟前,“既然被王叔您看见了,侄儿也已无可抵赖。侄儿与莫姐姐两情相悦。正因如此,父皇才拆散了我们。我从人到心都已是莫姐姐的人了,反正横竖都已是事实,您要告状就去告吧。”
李沐妍震惊之余,还想要拦着他,“王爷……”
萧灼怒瞪她一眼,“你也知道对不对?所以刚才是……?!”人气极了,便会不由发笑,他转身对公主斥责,“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是在拿自己和莫嫔的性命开玩笑!”
莫嫔顿时手足无措地跪在了他面前,“还请王爷不要禀告皇上。一切都是嫔妾的错,嫔妾一时糊涂,勾引了欢逸,千错万错皆是嫔妾之过!”
“你不需向本王求饶!”萧灼经一番考虑,回头道,“沐妍,你带公主回她寝宫。” 他拉起跪在地上的莫嫔,“你随本王来!”
“王叔,您要做什么?!您不要欺负她,她是无辜的!”公主欲追他们,却被萧灼回首一瞪,怔在了原地。
眼看萧灼与莫嫔已走远,李沐妍安慰道,“欢逸放心,王爷不会伤害莫嫔的。你是他最疼爱的侄女,他怎会忍心伤害你的心上人?”
“你何时站了他那边?!”公主愤然甩开了她,“你变了,连你也变了!太子、盈盈,还有你,你们一个个都变了!!”
言罢,安玲公主便转身奔离,李沐妍怕她出事,不得不紧跟其后……
而在御花园另一隅,萧灼终于平下心来,松开了莫嫔的胳膊,言道,“莫嫔,你我年岁相当,有些道理本王不必说,你也是明白的。”
莫嫔虚软地瘫在地上,不停抽泣,“嫔妾知道,是嫔妾做事不懂规矩,令欢逸错把亲情看做爱情。是嫔妾毁了欢逸,千错万错,皆在嫔妾。”
萧灼默然叹其不幸,蹲下身来,语重心长说,“本王不在乎你与欢逸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但本王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你务必谨记于心。”他曲身,靠着岩石坐到地上,“你也应该知道,欢逸、朔王、太子,皆非当今皇后所出。他们的生母是皇兄的原配,一个卑微的姓赵的女子,一个先帝罚给皇兄的妻子。可就在诸皇子回都的那一年,赵氏死了。人好好的,说病就病,不出三日功夫便没了。在那之后,皇兄登基,册新后,立太子,封亲王。而太子生母的所有记载,皆已抹去,查无此人。”
莫嫔收了抽泣,问道,“您是说,皇上对赵氏……天哪,那可是他三个孩子的娘亲啊。可皇上到底做了什么被先帝惩罚?为何此事又与我们有关?”
萧灼沉吟片刻,言道,“本王只能告诉你,皇兄当年与一位不应亲近之人行了悖伦之事,相较于你与欢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他是绝不可能容忍的。他能留你一命,已是对欢逸最大的恩赐。你若真心爱她,就离她远点……”
他言尽于此,莫嫔如何能不认命?
然御花园中的他们,此刻还并未发觉,今日这一遭偶遇,正在改写脚下所处之帝国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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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上了她的贼船
宫道无尽,寂寞无止,李沐妍搂着公主,坐在空荡的寝宫里。
公主伏在她怀里,直至再无复余泪时,才有力气张口,“沐妍,我要疯了。你知道吗?我的父皇竟是如此凉薄,温氏把孙女送进了宫,他便要将我指婚给温氏的长孙,只因驸马不可涉政,以此即可断他仕途,削他族势力。若我当真离宫,我与莫姐姐便是再无可能相见了。沐妍,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李沐妍轻抚着她的脸庞,询问,“这事已定下了吗?可有回旋余地?”
公主微微摇首,“贵妃前几日告诉我,说父皇打算在正月初一群臣朝见时,昭告天下。”
李沐妍喃喃,“那便还有二十余日。”
“二十余日,又有何用?皇命难违,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又是皇上,又是温氏。李沐妍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当今圣上用至亲之人,来巩固他的朝纲。她想到自己也曾这般被父亲贩卖,今时今日的她更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欢逸!”她愤然地振了振公主的双肩,“你这么消沉,还是那个为了我,不惜冲进王府,跪在雪地里求情的萧欢逸吗?!还有二十日呢,既然横竖是嫁人,不如我们想个法子?赌一赌?”
公主戏谑地扬了扬嘴角,“赌?我能拿什么赌?哭闹、还是自杀?别傻了,没用的。你别告诉我,你想教我自毁名节,随意找个老实人嫁了。我何尝没这样想过,可这顶多是痛父皇一时,却得伤我一世,我才没这么傻。”
李沐妍的脑海里已有了个尚且模糊的点子,她还没想透,却只知道,“不,总会有办法的!哪怕皇权至上,但也仍有比皇权更叫人敬畏的东西。”她抓起公主的双手,向其坦言,“欢逸,我有一个可能不切实际的法子。若成了,或可助你与莫嫔娘娘远走高飞。但代价是,你会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致国,再无法享受公主的待遇。”
公主竟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掷出誓约,“可以!我可以!只要能与莫姐姐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两手相牵,力量在其间传递,交融了心意。李沐妍正色道,“好!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
宫门前,萧灼等来了他的王妃。只见李沐妍眉黛紧蹙,心事重重。怎么了?他问。
“没事,别吵我。”她从他身旁走过,压根儿没抬头。却忽而又似想起什么,她的五官在百忙之中歇了口气般舒展了些许,对他矜重而道,“萧灼,你刚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但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刺猬,更不是什么螃蟹。我往后不会再乱发脾气了,可你也别以为我会任人摆布。我们和平相处吧,好不好?”
萧灼讶异之情洋溢于表,他道不明此刻是何等滋味?却只觉心如鹿撞,羞涩难当。敛下惊容后,他肃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