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钟雨很快看见了不少条以颜为正义来喊着心疼的人,虽然被更多的人骂了回去。

算了,这点蚊子腿也是肉吧?毕竟名声差成这样了。

钟雨这么想着时,却陡然听见屏幕中开始播报了下一条新的时事新闻:

“司法部回应陈之微疑似不正当入职事件:竞选辩论会不会推迟,地点暂定四城,但目前仍在考虑是否要取消陈之微竞选资格,由第三名议员韦德替补。”

新闻播报的声音十分温吞,悠悠地回响在偌大的圣纪佛教会主殿中。

许琉灰听到声音时,才将视线从终端中收回,望向长桌旁的人。左边一侧,是穿着红衣的神职人员,靠他最近的是喀左尔。右侧,则是西装革履的翼世人员。

他坐在正中,忍不住看着桌上燃烧的烛火,白色的雕花蜡烛燃烧着。

许琉灰道:“我知道,诸位齐聚一堂,是为了如今舆论而来。翼世依靠着教会哺育,教会也依靠着教会来向广大民众传达神的旨意,即便此前我们在舆论上努力进行切割,达成了平衡。但现在风波又起,恐怕再也无法躲藏。”

他顿了下,笑了声,“不如就此公开圣纪佛教会与翼世的合作关系,即便在短时间内对彼此影响较差,但长此以往,却可以长远发展,不用再掣肘于舆论。”

许琉灰话音落下之时,两边的人员都各自都对视了几眼,却并未再说话。

他又道:“在明日的竞选辩论会上,我会让韦德取陈之微代之,按照原计划,宣传我们的人工造影项目。之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翼世会正式注资圣纪佛教会,共同参与慈善事业。同时,圣纪佛教会也会于翼世旗下所有企业施行洗礼,完成联合。大家以为如何?”

这下,两边的人员都有了几分骚动的嫌疑。

翼世与教会联合多年,但各自避嫌的很大原因始终是圣纪佛教会发源的不干净,而圣纪佛教会又主张依靠自然,远离电子产品与科技,拒绝信息干扰等原则,这虽然是为了减少信徒信息源,但实际上十分有成效,几乎所有教徒都以极少使用终端与电子产品为傲。

这样的强行融合,不仅翼世会受到抵制,恐怕信徒也会对教会本身产生质疑……最重要的是,此前的切割几乎成了笑柄。

许琉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果然,不多时,神职人员与翼世的人都各自小声议论了起来。

“诸位,是有什么不满吗?”

许琉灰微笑道。

他话音落下几秒后,殿内一片安静。

许琉灰望向了身旁的喀左尔,眼神平静,话音却是向着所有人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着手于……韦德取代陈之微参与竞选会的事了。”

下一秒,许琉灰看见喀左尔的手攥住了深红的衣袍。

喀左尔仍然垂着头,白发从兜帽中倾斜而出。

许琉灰看过去,“喀左尔,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又道:“你是未来的教皇,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引领教会,我会听取你的意见的。”

许琉灰看见喀左尔隐藏在兜帽里的脸,以及微微颤抖的唇,这一刻,他居然感觉自己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他眼神里的温吞渐渐地隐匿了,话音轻了些,又冷了些。

“喀左尔,你在听吗?”

“在的。”

“你没有话要说吗?”

“……”

“看来是没有啊。”

喀左尔仍然沉默着。

许琉灰笑了下,望向眼前缓缓燃烧的蜡烛,他感觉到内心升腾起来的满足和无尽的空虚。

第135章

喀左尔仍然沉默着。

许琉灰笑了下, 望向眼前缓缓燃烧的蜡烛,他感觉到内心升腾起来的满足和无尽的空虚。

她到底有什么好向他争取的呢?

连这样好操控的棋子,都不曾听过话。

许琉灰觉得他的孩子好可怜, 即便最后的垂死挣扎,也未能如愿。她向他提出的赌约, 怎么还没有开始, 就仓促结束了。

真可怜。

但她已经努力了。

当许琉灰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见了喀左尔有些低的, 带这些颤抖的话音。

“老师, 为什么不让陈之微争取有关于和家义肢的法案呢?”他艰涩的话音,从开了头之后便稳定了声息,连起伏都减少了,带着些强装的镇定, “陈之微曾提出来的方案是,尽最大可能争取义肢的法案,从而让我带领着教会成立新的公司,投身进入义肢市场, 完成与翼世的分割。即便失败, 但依然可以开一个头,我作为……未来的教皇, 认为这是很好的方案。”

喀左尔挺直了身体, 粉红的眼睛望向了许琉灰,话音有着认真, “老师认为呢?”

许琉灰笑了下, “但是起了个头又有什么用?后续呢?推进失败的话, 舆论上会认为她与教会是无法切割的关系,到时候恐怕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视作是教会授意。尤其是, 现在她丑闻缠身,和她牵扯关系恐怕并不是个好选择。”

他逐条反驳喀左尔的意见,一时间,整个殿堂内安静至极。

许琉灰笑道:“你觉得呢?”

喀左尔的嘴唇又颤动了下,他极少公开发言,他的立场往往就是许琉灰的立场,教会的立场,信徒的立场。如今这样议事的场景中,他一般是沉默的,这样与许琉灰直接竞争,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

一时间,众人视线交错起来。

喀左尔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他望着许琉灰道:“但如果让教会与翼世的关系付出水面,损失不是更大?与出身不干净的政坛认识混在一起,倒也没有多大的坏处,最重要的是,既然我是未来的教皇,我自然要为教会着想。”

许琉灰的指间痉挛了下,他道:“是她教给你的吗?”

喀左尔眼皮动了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