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他用来借命、赖以生存的保命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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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清查七皇子谋逆一案,皇上交给了独孤侃处理。
近日,京中不少官员都受了牵连。
邬晴儿与宋云缨见面时,也有几分担心,“我听父亲说,你大姐回娘家哭了好多天,这才说动宋国公上表陈情,结果龙颜大怒,连你父亲都被狠狠训斥了。”
宋云缨冷笑,“我爹一向胆小怕事,这次倒是稀奇。也不知宋昭华使了什么手段,竟说动他出面。”
邬晴儿道:“如今宋国公可是停职在家中反省了。外头都在传,宋家也脱不了干系,我担心那些心怀不轨,会拿此事做文章为难你。”
宋云缨无谓道:“我家王爷是平叛功臣,他们要传,便传去。我倒要看看谁能颠倒黑白。”
“如今主审谋逆一案的是宁王,当初,因为你四妹妹的事,皇上没少训斥他。我也是怕他伺机报复。”
宋云缨明白晴儿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他若想报复宋家我不管,若想把我拖下水,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你这当真是跟你父亲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晴儿还是顾全大局的,“我说句功利的话,就算你与宋家决裂,可还有子游在啊。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宋家人。”
宋云缨道:“若不是为了子游,我早收拾了他们。”
“这就对了。”晴儿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今子游刚立了战功,封了官,眼见着前途大好,万一你父亲有个好歹,子游可是要袭爵的。”
晴儿问道:“你背靠誉王府,自是贵重无比。可子游呢?他是宋家血脉,一旦宋家受叛党一事的牵连,往后他的前程不就全毁了吗?”
宋云缨沉默片刻。
投鼠忌器的道理,她懂。
“晴儿,如今我身边,再没一个人能像你这样知无不言了。”
晴儿拉着她的手,“我只怕你热血上头,怪我替宋家说情,冷落了咱们之间的姐妹情分。”
“你是一番苦心,我都明白的。”
邬晴儿欣慰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瞧你临盆之日不远了,稳婆什么的,都备齐了吗?”
宋云缨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已备妥当,都是信得过的人,你莫要担心。”
邬晴儿点点头,“那便好。妇人生子,向来是鬼门关走一趟。只盼你能顺顺利利生下孩子,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宋云缨笑,“你只说我呢,你自己的婚事呢?我可听人说了,近日去你家提亲的人可不少呢。”
邬晴儿甩甩手里的帕子,“那些都是拜高踩低的墙头草,先前我爹落难,都在背后嚼舌根,说我是下堂弃妇。如今爹爹高升仕途顺遂,妹妹与沈家联姻,他们又来奉承,我真是烦不胜烦。”
宋云缨推她,“我瞧你不是嫌他们见风使舵,是心中有人了。”
邬晴儿脸一红,“你这丫头,惯会胡说。”
第239章 母亲忌日
邬晴儿脸一红,“你这丫头,惯会胡说。”
“你当我真看不出来呀。”宋云缨瞧着晴儿笑道:“你说,是不是看上朱鸣尘那小子了?”
邬晴儿的脸更红了,“你这么大声嚷嚷做什么?生怕旁人听不到啊。”
宋云缨凑近她,“怕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再说,朱兄弟一表人才,又是皇上亲信,我一早就瞧出来了,他喜欢你。”
晴儿也不是扭捏的性格,对宋云缨亦是坦诚道:“先前我爹落难时,他帮了忙,我是万分感谢的。不是我要瞒你,你也知道,朱家是高门大户,他在皇上面前又得脸,我这样的人,只怕误了他。”
“晴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宋云缨不解,“你那妹妹尚能嫁入伯爵府与沈家联姻,你怎就不成了?”
邬晴儿低下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他人好,没有旁的念头。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妹妹就算嫁到伯爵府,也是三天两头跑回娘家诉苦,说沈家公子是个杀千刀的,整日流连青楼,挥金如土,对她这个正室娘子不闻不问。门不当户不对,这样的姻亲,终究没用。”
晴儿怕是觉得自己成亲又和离,朱家的门槛对她这样境遇的人,有些高了。
宋云缨问:“那朱鸣尘呢?他怎么说?”
晴儿神色稍霁,“他对我倒关心,也算惦记,但我们之间从不逾矩。他是名门之后,我不能让他因我坏了规矩。”
宋云缨知道她的顾虑,“我瞧朱兄弟也不是个计较细枝末节的人,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邬晴儿叹,“我与他终究隔了千山万水,不是一路人。”
宋云缨劝道:“朱兄弟是在意你的,前些日子你祖母病重,他私下也问过我多次,对你家的事很是上心。这样好的姻缘,你不试试,又怎知不行?如今你才二十出头,难道真要孤独终老不成?”
“云缨,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是经历过一遭的人了,不能为了自己快活,就把家人乃至对方的名声抛之脑后。”
宋云缨不免有些惋惜,“你再想想,成吗?”
邬晴儿缓缓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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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母亲的忌日。
宋云缨提早备好了冥器纸钱,到城外焚香祭拜。
这里原本就是块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的,卦师说若在此地修墓,逝者定能安生极乐。
宋云缨花重金买了下来,又叫人认真修葺一番,把母亲的坟茔从老家牵了过来。
这日,独孤羽也告了假,专程陪她去南山走了一趟。
“王爷不必如此,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