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拜师一个民间艺人,这般高兴在甚,你不用做事爷也可以养你。”
“不要,我才不要四爷养哪。五年期满以后,奴婢就可以去外面自由自在了。”
不知不觉把真心话说出来的杨玉瑶,并没有注意到男人深沉的眸色。
他状似平淡地,“哦,原来你心怀叵测的进我江家,只是为了五年后满期就出去的?”
“咳,四爷,奴婢最后申明一条,进入江家确实是奴婢没办法的举措。当时我家里穷的饭都揭不开锅了,入大户人家当奴仆,至少还能让全家人有个饱饭吃。运气使然,这才入了江家。还有三年,奴婢就可以有自由之身了。到时候还望四爷放奴婢出府。”
她一提到出府,那眼里盛满的向往之色,看的江屿南内心莫名震怒。这丫头居然没有别的居心。
“所以,当初在浴池算怎么?”
“四爷?那……那件事情……”
杨玉瑶面色惨白惊慌地看着四下。一直以来,江屿南都不曾提过在浴池的事情。今天在这小院里就公然提出来了。
她再看看四下,确定江条不会听到后,这才压低了嗓音。
“四爷,那天的情形奴婢也拒绝不了,若当时闹将起来奴婢就是是死路一条。不闹,依着四爷的行事,还不会怎么样。反正……那夜的事情……还恳请四爷把它忘记了,当是梦一场吧……”
梦!江屿南瞳孔骤缩。他这一辈子,最忌讳的就是提梦。梦里面的那个小妖儿,那勾人心魂的尾音,她妖娆多情的跟水草似的纠缠,无助的哭泣……
……
“梦一场!你说那一切只是梦一场!嗯!”
男人冷哼一声,浑身上下气势骤变,玉瑶被他狠戾的气息笼罩,吓的簌簌发抖。
她惊恐瞪大眼睛,仿佛看见了前世面对那些来争夺家产的江家族人,那些人各种威逼,但是他却站在人群当中,一步步往前,矜贵的气势自然流泻出来,随意冷傲指点着那帮眼神闪烁的人,“你,可配……你,也能肖想?就你……滚……”
明明嚣张无比,但每走一步,所有的族人就会散开一点,明明应该暴怒的场合,可他只是随意指点着,眉色不动间,却让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最终,他出入那上百人的江家族人中间,头发飞扬,清冷不似人间的矜贵男人,却让所有人闻见丧胆。
那一幕他威势初立,却也在不少女人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就因为那样,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位以制香起家的郡主,为了他那这个人不惜一切算计……
想到那个香郡主,杨玉瑶更害怕了。那才是个表面温雅大度,内里却各种阴暗会收拾人的妇人哪。当年江家的那位奶奶,哪一次在她面前不是吃亏上当的。
“不……不要靠近我,求你,你走,你走啊……”
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微微颤.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蓄着水汽儿,不断后退,情绪完全处于崩溃当中。他坚信,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她荏弱的身体就会倒下去,江屿南皱眉,他有这么可怕!
怒气闷在胸臆怎么也发不出来。最终,他转身面现纠结。直到,大步离开。
看着他转身离开,杨玉瑶抬头轻轻吐了口气,这人就算再怎么温雅,但骨子里面还是一头猛虎。
轻轻掸了掸身子,她又狡黠一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害怕,只不过当示弱就得示弱啊。哼,男人,我的名字叫百变女人。”她璀璨一笑,哪里还有刚才畏惧如虎的样儿。
“在这江家要生存,也须得各种面具才行哪,为了求存,我也不管别的了。”
廓角里。倒回想安抚小丫头的男人,在看见这女人转瞬即变的神色后,幽遂的眸划过一道厉芒。骨节噼啪一声响。旋即,又嚼着一抹更加优雅的笑容,“江条!敢欺骗我的女人,上一次是怎么死的呢?”
一边的江条眼观鼻,口观心,跟木头人似的。内心却对杨玉瑶的不作不死表示太乐见其效了。
刚才他都以为这丫头是真的吓着,若不是爷转身回来,哪里会看见这百变俏丫头呢。明明就浑不在意,性情健硕的很,偏生做出一幅柔弱无助样儿。
这江家会演戏的人不少,但一个丫头能如此多面化情绪,着实是难得的很。
江条强掩着的兴奋的悄悄瞥一眼四爷,这位主子爷此时一只手背在身后,指尖儿曲起来轻轻搓啊搓。
但凡四爷有这样的举动,便说明他又有了新鲜的玩法。
“江条,前段时间有人送来一些桃花红,那酒据说味道不错,嗯,去给爷端来。”
听着四爷语调欢快,江条脆应着便赶紧下去了。“那,再把舞司的那几个女伶叫来!”
“准!”
江家是这应陵城的大家族,又是经管各种商号的人家,是以各种歌妓舞女之类的也有调.教养在府里面。
听说江屿南宣了歌妓前去跳舞助兴时,杨玉瑶也不意外,不过她略有些烦的是,这样一来,她这个并没有定品级的丫头,以及冬梅这几个都得在跟前侍候。
厅堂之上,男人半卧在芙蓉玉覃上,手臂半靠着一边的紫檀香桌,骨节分明的手轻执着一盏白玉酒杯,时不时的送到嘴角浅尝一口。
一直以来,杨玉瑶都清楚江屿南是极有魐力,且,并不是无的放矢的被尊为全国三大公子之一的存在。
可就算是知道,这会儿进入堂屋正面瞧他时,仍然被他那俊美无暇的容颜看的错不开眼。这人举手投足间,风姿迷.人,随意一个眼神流转,却似含情勾魂夺魄。只是,那湛黑的眸色流转的几许高深莫测,却又为他平添了几许诡秘。
在她抬头呆呆看着堂上的男人时。
那人的凤眸微微偏转,与她的视线绞上,男人飞扬的凤眸氤氲着浅淡的似情非情的颜色,皎美的唇形似勾非勾,酒意上涌的俊脸,此时染上了些许的情晕。
杨玉瑶羞的一下子垂头,太……太妖孽了。纵然知道这人醉后有这样的神态,可她还是会不自主的想:这情意,莫不是对着我发出来的罢!
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了他前扑后继,前一世,与其说他总是索要她。到不如说她羞于自己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索要。一想到那些少儿不宜的片段,她全身不自在……
赶紧正身小脸繃的紧紧的。然而如此一来,女人鹅蛋圆的脸色虽然繃着了,那眼梢间却也就更添了几许让人想要撩动的媚色,不经意上挑的眼尾,染着些许的粉。
在倒酒的木槿瞧着公子如玉的脸庞挑起一抹似勾似魅的笑容,冲刚进来的那个娇羞站着的丫头招手。
她手蓦然一紧,酒洒了一滴出来。
“四爷……”木槿吓的赶紧垂头。
后者飞挑的凤眼瞧也不曾瞧她,只随意把手一招,木槿吓的赶紧后退。一边儿,冬梅也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还好,还好,四爷的心情还算是不错,若不然这一次木槿这般失态,许就得招爷的厌憎了。
看一眼被爷的视线笼罩着的杨玉瑶,再看看四周虽然卖力跳着舞的五个舞女,冬梅一咬牙,招手一把牵着木槿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