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本来要离开的江屿南,看那个瞧似热情的丫头一直在往自己这一边儿瞧,他冷笑,但是旋即眼神就落在了那个被当成玩.偶一样的水淋淋的丫头身上。
眸色微转,他疾步走上前来。而此时,宝根却是急到不行。明明杨玉瑶现在这模样儿并不算好看。头发湿漉漉,脸上也被各种色彩涂抹的乱七八糟的。
可那个大公子院里的大丫头,却总是说她好美好漂亮的。现在这一番说出来后,只怕会引得主子们的各种猜疑。是以他赶紧拽住杨玉瑶往一边儿走。
“这丫头丑的很,看样子也是冻坏了,还是把她拉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见人罢。”
他要拉人走,尤姨娘却在这时候冷哼一声。“你这贼子,我们姨娘有说让她走了吗。”
“去,要一桶水来,姨娘我到要瞧瞧,这心怀叵测的丫头进我们江家所图为何。”
宝根叹气,果然还是被人当成了探子一样的存在。
有些麻木的杨玉瑶,这会儿脑子阵阵犯晕,她想申辩,想说我只是因为不想这一张脸露出在外面。可是,嗓子哑,脑袋反应不过来。更重要的,这会儿她整个人都是晕乎的。
就在这纷乱不已的时候,有人把一盆水打来,再哗地倾倒在杨玉瑶头上。
那脸上的暗黑颜料冲掉,露出一张淋着雨,但是五官却极靓丽动人的小脸。
现场突然静谧下来。
所有人看着那哆嗦着急那儿的小丫头,一双眼儿半阖着,头发粘在脸上,但还是看的出肌肤白皙如玉。一张皎好的红.唇微微颤.抖着,很落魄,很荏苒,却令人生出更想要蹂.躏,想要扑倒的热血沸腾。
尤姨娘突然间后悔非要执意把这丫头给淋了雨。宝瓶眼里划过阴险,果然是个狐媚子,这府里从上到下,怕是没有一个能与这一位的妩媚相比及的。
“……”
杨玉瑶脑子真的反应不过来,受寒这么久,还被人这样一刺激,她早就支撑不住直接往地上倒去。
宝根回头正要去抱人。
却被一道迅猛的身影掠过,只是瞬间,那刚才还被他牵着的人就被人抱走。
众人只看见府里面一直性情暴躁的四爷,这会儿把人抱在怀里,正急急往院子去。
一群闻风过来的爷儿们,看见这一幕都有些莫名。怎么觉得江家的四爷,这会儿相当的恼火呢!
“宝瓶,怎么回事?”
江海康看一眼四叔抱着的女人,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回大公子,不知道瑶丫头是怎么回事,居然伪装着真实容颜进入江家,现在被四爷抱走了。”
江海康拳头一握,“刚才那丫头被曝露了真容!”
“是!”
江海康眼里掠过一丝懊恼。
跺脚,面色也不是太好的转身就走。
宝瓶抬头,轻握着拳头告诉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是对的。因为刚才大公子眼里那掠的很快的一丝烦恼怒,心疼,都令她相信,大公子对杨玉瑶还是不一样的。
只是,看起来大公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杨玉瑶这贱婢是掩饰了真容的!难不成,大公子早就知道了?
宝根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养了很久的肉,就这样被四爷叨走了,他内心的懊恼真是恼破了天。
而尤姨娘,此时还在想着刚才那丫头的妩媚相貌。
这府里上下,若是看见这样一个媚色天成的丫头,只怕那几个好.色的男人,都会管不住蠢蠢欲动的想法。这样一想,她整个人都懊恼不已。
大爷虽然上了年纪,但好歹也能给她宠爱。还有四爷,那么一个俊杰出挑,又放荡不羁的男人,难不成也要身陷在贱婢的身下!
突然间好悔,但此时,她也有点明白过来,自己怕是被宝瓶给欺骗了。狠狠瞪一眼这个敢跟她耍心机的贱人,尤姨娘抬头就走。明知道宝瓶哄了自己,让自己出了这个头,但她还不能发作,这令尤姨娘恼的很。跺脚,她这一边儿转身就去继续安排宴会的事情。
……
老太太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说是府里面的一个杂役丫头,居然易丑留在江家!这种事情还了得!扮丑留在江家,不是别有居心,就是别人派进来的刺客暗哨之类。
“查,一定要查清楚,看这丫头到底是谁派进我江家,所图的人事是什么。”
老祖宗大怒,直接摔了茶盏子。事关幼子,她不得不怒。任谁都知道,江家四少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在江家算计谁也不能算计了江四爷。
江家是大商之家。
且有机会问鼎皇商的一个大户人家。
这样一户人家,在外面树的敌人当然也有不少。
不过一直以来,因着江家早前的史部尚书祖宗的庇萌,到现在为止还算是被人尊着的一大家族。然则,祖宗的余萌终归会有消散的一天。
屹今,因着江家的商业做大,还有盐运史这一肥差活揽到手里,江家……早就成了一株树大易招风的存在。
大奶奶在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也是大惊失色。
她眼睛一转,内心也是急惶不安。
那丫头最初在儿子院里当三等丫头的,现在又变成了四叔给抱走。
这些年随着老四的成长起来,他们长房和老四……关系颇为微妙。
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借用之,说成是她要算计老四之说,她可真是冤枉至极。这样一想,大奶奶也是个狠的,立马就接过大丫头递到面前的生姜帕子抹了抹。辣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这才一甩帕子揉着眼就往老祖宗的院里面冲。
“老祖宗啊,你可得为孩儿做主啊,这不知道哪个别有居心的人,把这样一个丫头送到海康院里,康儿现在应试关键时刻,若是因着这丫头心神恍惚了,教儿媳妇如何是好啊。”
江海康是江家这些年来读书最有成效的一位。
可以说江海康是盛载了江家成就功名的盛望,毕竟一个大族若是没有强势的官权支撑,也就是岾板上的一块肉了。老祖宗一听面色黑沉。旋即拉着大儿媳妇的手,“唉,此事,我着人去详细查探了,那丫头断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