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林知恩,本意或许只是想撒娇,希望女孩能对他更特别一点,可是林知恩却?对他格外的失望,她语气很轻,“你什么时候像谢雍哥一样成熟点?”
叶风麟最讨厌别人拿他和谢雍比较,这句话?又出自他喜欢的女孩口中。
他擅长的,就是情绪变幻莫测,忽冷忽热,叶风麟看着谢雍,忽然勾了?勾唇,“如你所见,我和江芙有?事要说,你们能不?能先走?”
谢雍盯着他,叶风麟反而挑衅似的看回去。
两个?人似乎为了?林知恩互不?相让,我想了?想,便趁他们不?注意离开了?。
我这种路人,在这个时机出现,显然不?太对。
低头看了?眼表,还有?点时间?,我回到?了?学校,临近期末,又是圣诞节,学校里人不?多?,平日里画室人满为患,今天零零散散,只有?几个?同学在里面。
我们的专业课上周结束了?,最后的两周留给我们完成作业,我一想到?以?后还要每天去医院陪着余序,手下的速度也加快,等我把作业画完,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该回家了?。我把手里的画具匆匆收拾了下,提着包出门。
州立大学本来就不?是封闭性?设计,坐落在帝国州中心地带,校区的教学楼和城市融为一体,街道两边的建筑随处可见挂起的紫色火炬校标。
明晚是圣诞节,这里又是商业街的中心区,哪怕到?了?晚上十点,依旧人来人往。
车子在身旁的车道穿梭不停,满大街的圣诞树,橱窗纷纷亮起灯光,哪怕天空乌云密布,一看就是明天要下大雪的模样,但周围依旧亮如白?昼,一切看起来节日氛围十足。
我才在路上走了?会儿,就觉得身后一直有辆车跟着我。
“……”
慌张和心跳迟迟没有?缓和,我压根不?敢停下,只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我走到?街道旁的百货公司橱窗前,仿佛专心的看着里面的巨大泰迪熊和节日挂饰。
其实,我只是想透过玻璃,悄悄看向我的身后。
保时捷,英菲尼迪,奔驰,兰博基尼……一辆一辆豪车从我身后经过,恰好映照在橱窗那只笑眯眯的泰迪熊的眼睛里,我看不?到?那辆让我胆战心惊的车,心里的纠结像沉重的云,正?缓慢地被?风吹散。
不?远处,广场上的时钟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已?经十一点了?,我不?想再去打扰陆七夕,悄悄回去好了?。
临走时,我看着泰迪熊憨态可掬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几张。
等余序醒来,就算圣诞节过去了?,这些照片也能让他这么喜欢拍照分享的人不?会那么遗憾。
就在我收起手机正?要转身的那刻……
泰迪熊的眼睛下方,玻璃那里倒映出了?我身后街角上停着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匿在明灭交替的光影里,我甚至觉得车内的人大概是带着笑意,看着我刚才笨拙的一举一动。
我前额沁着细密的汗珠,耳边是砰砰砰的巨响。不?能去陆七夕那里,我想。我连忙跑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要求对方送我去帝国医院。
那里二十四小时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很安全。我安抚着自己,司机见我瑟瑟发抖,以?为我在外面被?冻着了?,贴心的将车内的温度调的更高。
快一点,再快一点,明知道身后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忍不?住频频向后看。
路上越来越黑,像野兽深不?见底的喉管,我咬着唇,低下了?头。
帝国医院灯火通明,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就朝着余序的病房一路跑着,我的心脏还在急速跳动,医院里的病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也在自己的办公室,微妙的气氛让我愈发的害怕。
我打开病房的门,余序还在沉稳的睡着 ,早上摆放在那里的茉莉花依旧娇滴滴的,楚楚可怜的,我松了?口气,通过仪器屏幕简单看了?眼余序的生?命体征,没什么问题。
病房里就有?给家属准备的陪护卧室,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我之前带了?些换洗的衣服,我走进里面,洗了?个?澡,换了?睡裙,就缩进被?子里,睡着了?。也许是换了?睡觉的地方,也可能是今晚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留给我的阴影,我又梦到?那辆车。
在梦境中,我坐在车里,经过盘山公路,群山环抱,郁郁葱葱。
车子开到?半山腰的位置,通过黑色雕花大门,面前是一栋格外奢华的庄园别墅,通体雪白?色,周遭是修剪整齐的草坪。
佣人们站在门口,微微躬身,“小芙小姐,您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迟疑着,但已?经把制服外套和书包交给了?佣人,对方笑眯眯的开口:“小姐,少爷们在泳池旁等您,您赶快过去吧。”
另一个?女佣往我手里送了?蛋糕和橙汁,示意我端到?泳池那边。
我缓慢地朝那边走去,欧洲的古董材料,家具,壁炉……别墅里仿佛处处都?是艺术品,走廊通往花园旁巨大的泳池,泳池四周空荡荡的,蔚蓝色的池水澄澈见底,一旁岸上的椅子里,江明濯斜着倚进沙发里,慵懒随意。
他的另一旁,坐着蒋棹。或许是刚从泳池里出来,他肩上披着浴巾,露出薄薄一层,很有?力量感的肌肉,短发被?池水打湿了?,露出额头,英俊,矜贵,甚至有?些性?感。
兄弟俩都?是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哪怕穿着随意,却?依旧漫不?经心的露出来。
“我有?了?个?想要的东西。”蒋棹低声?说。
“嗯?太子爷,你想要什么,”江明濯好奇打趣,“你刚回国,应该没见过什么人啊。”
“你身边那个?。”蒋棹说的很直白?,低哑的嗓音,微冷带沉。
江明濯薄唇弯着弧角,点点头,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哥,那不?是东西,她是人。你想要她做什么?做女朋友,做玩伴,还是……做未来的情妇?”
蒋棹忽然轻笑了?声?,身上锐利又傲慢的戾气不?散,“做我的妻子。”
江明濯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眯起眼,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但熟悉一点都?知道,江明濯要发火了?。
他勾唇,“想做你的妻子,可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的。我知道你习惯从我这里抢东西了?,但是她不?一样。你得付出时间?,努力,和真心,让她能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哪怕你一无所有?了?,她还是愿意陪着你,你做的到?吗?”
蒋棹眸子里有?冰冷的锋芒,他看着江明濯,挑衅似的反问:“你做得到??”
江明濯已?经看到?了?端着果汁和蛋糕的我。
盛夏傍晚,外面是灰蒙蒙的阴云,江明濯却?笑了?笑,“当然,我很有?耐心,而且我一辈子都?要留在她身边,哪怕她有?天腻了?,也绝对不?能离开我。”
江明濯侧身,“小芙来了?,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他起身,从我手里接过东西。我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冷静,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