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董。”她又低低道。

女人被打晕后,路上便再也看不到别人了,她们回到有着巨大台子的一楼,褚清秋走上高台,用白骨在脚下敲了三下,便见身后山水画仿佛活了一样,里面的水流动起来。

褚清秋带头踏了进去,眼看着她身影消失,宁拂衣便拉着柳文竹一起,照猫画虎地往前。

顿时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刺心透骨得凉,宁拂衣打了个寒颤,再睁眼时,她已经踩着一道蜿蜒向下的石梯了。

“这下面居然这么深。”柳文竹小心翼翼道,这阶梯好似蜗牛壳一样,转着圈,越转越黑。

三人缓步走着,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踏上了平整的地面,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褚清秋手指一弹,周边墙壁上的火把才一一亮起,呈现出了地下的一切。

宁拂衣和柳文竹齐齐吸了口冷气,只见眼前圆形的地窖里密密麻麻堆满了笼子,这些铁笼和当初关灵兽的铁笼一样,玄铁所制,笼上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大部分笼子里是空的,但也有一些装了东西,宁拂衣皱着眉头快走两步,震惊地发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活生生的人。

好像戳开一道什么阀门似的,那些人纷纷哭叫起来,声音之凄厉,吵得人心直发颤。

“这些都是精灵族!”柳文竹眼泪险些落下,“何人如此歹毒,居然将他们囚禁至此!”

她话音刚落,宁拂衣便忽然察觉不对,大喊一声当心,随后手中涌出仙力,将正射向柳文竹的箭打开,随后三人齐齐转身,面对一角黑暗驻足。

“何人在此,还不露面!”褚清秋指尖翻转,白骨便在她掌心化为长棍,莹莹闪着微光。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瘦小干瘪的男人慢慢从阴影中挪出,正是方才在一楼瞧见的那人,他此时一改方才的唯唯诺诺,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连头顶的疤痕都带着阴毒。

他手里正捏着一柔弱少女,看不清长相,但从她纤细的身材来看,应当就是那妇人说的曼儿没错了。

“你们又是何人。”男人声音嘶哑,他手中捏着把淬过毒的刀,抵着少女脖颈,“闯进我如烟楼,所谓何事?”

“抓捕和倒卖精灵族,是要被六大门派就地正法的。”褚清秋开口,声音在地窖中回荡。

“呸,我抓一些畜生,犯的哪门子法!”男人手上的刀贴近了些,“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速速离开如烟楼,不然这小丫头的命,就算在你们身上!”

“我呸!”宁拂衣闻言便发了火,这辈子还没人能威胁得了她宁拂衣,于是也不管男人手里的少女,当即便是一道仙力喷涌而出,男人还未见过如此不在意所救之人性命的,一时慌张,刀尖便顺着少女咽喉割下。

“宁拂衣!”褚清秋见状呵斥,数根白绸从她身后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少女从男人手中夺过,其余白绸正要取他性命,却又有一人从天儿降,手握成爪,挥爪割断白绸,将男人护在身后。

出现之人正是方才的狐族女人,她此时一脸疯狂,化出九尾,长鞭一般齐齐涌向落在地上的少女,要将她夺回。

而她的动作不及褚清秋快,刹那间便有道白光拦住了她的动作,如此同时,地上躺着的少女忽然惊醒,她被眼前场景吓到,手脚并用地爬起,惊恐地冲着宁拂衣三人而来。

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彻底暴露在宁拂衣面前的同时,整个人也撞进了她怀里,紧紧抱住了宁拂衣的腰。

而宁拂衣盯着她的面容,一时竟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说:

褚清秋:小姑娘,你这恩将仇报了属于是。

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差点没写完,发得有点晚(滑跪)(磕头)(再磕一个)

?22 ? 菊花

◎送你一捧花◎

这张脸曾在她面前出现过, 还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那时她不叫曼儿,而是杜白双。

天山至宝,山中云鹤, 杜白双。

“衣衣, 愣着干什么!”一旁正与男人缠斗的柳文竹急声开口,宁拂衣这才挣脱回忆, 反手将少女扒拉到身后, 双手召出仙力, 抵挡女人顺势而来的九根狐尾。

那尾巴看着蓬松柔软,然而触碰时却犹如根根带刺的铁锤, 锤得宁拂衣喉咙一阵腥甜,她好不容易抗下一击,却见九根尾巴换了个位置,似乎不锤死她决不罢休。

“还来!”宁拂衣大骂一声, 拉着少女连连后退, 情急之下便往褚清秋那里躲。

“神尊救命!”她不要脸地喊。

她话音刚落,褚清秋便已然站在了她身前, 数根白绸如同白蛇, 根根缠绕住女人,将她作乱的尾巴拦下的同时, 也将人击飞出去,重重撞于墙壁。

女人滚落在地, 散了一衣襟的血。

“你们斗不过本尊。”褚清秋站在原地, 任由白绸软软坠落, 像漫天的雪, 她已经重新恢复女子容貌, 眉目清冷,“束手就擒吧。”

“呸!你这表里不一的骗子!”女人见了她真容,顿知自己被骗,破口大骂起来,结果没骂了两句,白绸就裹住了她的嘴。

“还有你。”褚清秋话音刚落,白绸便再次起身,将同柳文竹缠斗的男人捆将起来,如女人同样的方式扔到墙上,又是闷哼一声,血喷出了第二波。

速度之快,宁拂衣都忍不住想为她鼓掌,这两人在褚清秋眼中好像蝼蚁似的,她全程将白骨捏在手里,动都不曾动。

“说,为何要绑这些人。”褚清秋问。

男人不回答,往地上啐了一口。

“同他们废什么话。”宁拂衣看不下去,当即走上前,捏着男人的下巴将他脸抬起,噼里啪啦给了一顿耳光,直打得男人脸和头通红,两个鼻孔都流下血珠子。

“霍郎!”见男人被打,方才那女人忽然挺身而起,拦在了男人身前,生生扛了宁拂衣一拳,宁拂衣连忙住手,挑眉看着拦在男人身前的女人。

本以为是狼狈为奸,原来是伉俪情深啊,她嗤笑。

“你们不说,自会有人说。”宁拂衣扶着膝盖起身,手一挥,便有几道仙力分散而出,打开了玄铁笼的锁。

里面被囚禁的人大多一身是伤,有些甚至断了腿,躺在原地□□哭喊,其中年女老少兮皆有之,唯有几个应当是新抓来的还算康健,小心翼翼推开笼门,却不敢上前。

方才来不及看清,如今这般惨状惹得人不敢再看。

“仙长,求您们为我等做主!”忽然响起一声悲切的哭叫,一个青年男子终于冲上前来,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往下磕去,却被柳文竹眼疾手快拉住,陪他一同红着眼流泪。

“这位是鼎鼎有名的褚凌神尊,发生了何事,你尽管同她说。”柳文竹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