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正初也站到了谢持风身边,声音隐有薄怒,沉着脸,道“尉迟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如此大动干戈”
见到那么多人来了,应该也打不起来了,桑洱的心弦微微一松,就感觉到她腰上的手,再次收紧了。
尉迟兰廷望着蒲正初,微笑了一下,眼底却还是藏了一些阴冷的情绪“蒲道长,我无意把天蚕都扰得不得安宁,只是想带走我的人而已。”
蒲正初这才看到,谢持风的手腕和桑洱的脚踝依然连着那道枷锁。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应该早就已经解开了吗”
桑洱也愣了一下,忍不住说“蒲道长,这是要用月落剑斩开的吧八天前你给我送信,一直到今天,谢持风的伤都没好,他用不了月落剑,所以也解不开啊”
“确实是这样的。为了不让你白白高兴几天,我是在持风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时,才让你过去找他的”蒲正初蹙眉,忽然,他明白了什么,倏地看向了谢持风。
大雨打湿了谢持风的衣裳,让他的肩胛骨浮了出来,背部伤口,和着模糊的血肉,也无所遁形。
八天过去了,如今的伤口非但没有痊愈,还比八天前的面积还大。按照修仙之人的体质,这是绝不可能的。
蒲正初僵住了。他太了解自己的师弟了,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原委。
很显然,这是有人为了拖延解绑的时间,不惜反复地弄裂伤口,让自己好不起来。
其实,若是奸猾之人,只要在口头上演一演苦肉计、撒谎说“我还没恢复”,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真的弄裂伤口。但也许,是害怕这个谎言会被识破,也许,是他心里过不了欺骗她的那一关,所以,谢持风还是对自己下了手。
蒲正初在震惊过后,神色既痛惜,又隐含谴责“持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桑洱来回地扫视着他们,明白了什么,嘴唇一抖,瞪着谢持风“你、你是故意不好起来的的”
谢持风的面色青白,哀伤的眼看着她,却没有辩解半句。
蒲正初长长叹了一声,也知晓是自己这一方理亏,便说“尉迟公子,这里面应该是发生了一些误会。我来给你们解开吧。”
尉迟兰廷沉声道“你来”
“不错,这道锁链有两道禁咒,想解开它,有三个办法,一是锁链主人自愿解开,二是斩手,或者杀了锁链的主人,那么,锁链的所有权就会自动转移。但现在,第一道禁咒已经被我的师尊破开,前面的限制也不复存在了,可以直接用仙器斩断。”蒲正初的佩剑出鞘,叹道“我之所以会叫持风来解,也是因为,如果由外人来强行斩断这条链子,会对你们的身体尤其是主人那方的身体,造成一点反噬。”
说罢,蒲正初已毫不
第133章 133
听了尉迟兰廷的问话,桑洱慢慢地抬起了头。
在昏幽的屋内,光线微弱地落在她的眼皮上。长睫掩盖下的那双眸子,清明而澄莹,甚至有一点陌生的、熠熠的光。
曾经的那些不知世故,懵懂天真,惹人怜弱的神色,都如潮水一样褪走了。
尉迟兰廷的瞳孔微微缩。
自从桑洱失踪后,这段时间,他为了寻找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切,都要回溯到那一天的清晨。
在她失踪前夜,他们抵达了聚宝魔鼎。他特意等她睡着了,才离开了房间。孰料在短短几个时辰后,天蒙蒙亮时,他推开门,她已经消失了,床榻也早已冷了。
僵硬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尉迟兰廷的冷静和理智,仿佛都在那一刹都轰然欲裂。
最让人费解的是,那客栈的结界没有被人打破、突入的痕迹。院子里的门生也表示,一整个晚上都没见到桑洱出房间。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凭空蒸发了。
在这会儿,冀水族的老翁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也是昨天晚上,聚宝魔鼎的拍卖会罕见地有人闹事。听说是有人劫走了一个拍卖品,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冥冥中,尉迟兰廷将这两件不寻常的事联想到了一起,带着人闯进了拍卖会。
那里的魔修天生和正道修士不对付,又刚被闹过一场,自然不会那么听话地有问必答,唯有诉诸武力,才能有答案。
这就是本次聚宝魔鼎在天明时就匆匆解散的原因被连续闹了两场,秩序都被打破了,已经开不下去了。
在那里,尉迟兰廷找到了她随身带着的那枚玄具令,又逼问出了拍卖品的相貌特征,便知她就是那个被夺走的拍卖品。
至于带走她的那名修士地上的那几具横死的魔修尸首身上的剑痕,无疑指明了对方的身份,正是曾和他在灵堂交手的谢持风。
谢持风是昭阳宗的弟子,再加上她的那枚玄冥令,去昭阳宗守株待兔,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尉迟兰廷知道,谢持风这几年经常漂泊在外,去蜀中也未必找得到他。不过,这也是他如今唯一有头绪的地方了。
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
在抵达天蚕都的第一晚,就让他亲眼看到谢持风在雨中搂着她的一幕。
暴雨的杂音、双方的距离,都掩盖了对话的许多内容。可有些事情,不必逼近也能看出一二。
比如她对谢持风的拥抱并不反抗,压根不像是对待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的态度。
比如谢持风以他的未婚妻"桑洱"这个名字来称呼她时,她并没有反驳。
这一切,无疑都指向了一个尉迟兰廷不愿相信、也极其匪夷所思的事实她在身份上,确实有诸多隐瞒,她是冯桑,也很可能是桑洱。
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双方的目光互不避让,在气息交拂间,充满了对峙意味,无声胜有声。
桑洱凝视了他半晌,唇动了动,轻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尉迟兰廷紧紧盯着她,毫不犹豫地说∶"我要知道你是什么人,是冯桑,还是桑洱。"
"那么,兰廷,我也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尉迟兰廷一怔。
"其实我也能猜到。从我来到姑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你来说,应该就和一只喜欢摇尾巴粘着你、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