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女同事还没仔细想到底哪里怪,就听到旁白补充后续剧情露辛达活了!
女同事:什么?!
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帷幕重新拉开,露出天气晴朗的墓园和一座小小的墓地,而她所厌恶憎恨的埃德蒙和露辛达带着欢声笑语,举止亲密地来到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大家一脸茫然地望着台上,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两名演员在台上嬉戏打闹,在拉维妮娅的墓前笑着说出怀孕的消息,像是高高兴兴地在庆祝一场胜利。
“WTF!”阿尔贝瞪大了眼睛,爆出一声粗口,其他浪荡贵族也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两人怎么回事?!还跑到拉维妮娅的墓前炫耀?!”
“还在她的墓前求婚?!” 另一位浪荡子也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台上的露辛达银铃般地笑出了声,她的笑声洋洋得意,带着胜利者的不屑和骄傲,观众席里,终于有一名观众忍不住破口大骂,拿起座位上的纸团就朝舞台上丢去,这一举动让其他出离愤怒的观众立刻照葫芦画瓢,剧院准备的纸团总算迎来了它们应有的下场。
阿尔贝还不至于拿起纸团往前扔主要是离舞台太远了根本扔不过去,但看到这一幕,听到观众们愤怒的咒骂,他感觉这声音从未如此动听过。
在一众弗兰西语的骂声中,包厢里的艾琳娜感叹道,“看来弗兰西的观众比卢恩顿人更沉得住气呢。”
求婚的时候才开始骂,卢恩顿人那可是从头骂到尾的。
爱德华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妹妹:“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反应过来。”
暴怒的观众们并未在纸团雨过后平静下来,直到后续剧情揭开,埃德蒙的远房亲戚终于登场,将对方的罪行公之于众,揭示了他对拉维妮娅的无情与狠心,并将他送上了绞刑架。那一刻,剧场内的怒气才慢慢散去,观众们的情绪终于趋于平静,剧场恢复了短暂的沉默。
当演员们出来谢幕时,剧场内只传来零星的掌声,气氛冷淡而沉闷,显然并没有任何观众会为这样一个结局感到欣慰。然而,当拉维妮娅的扮演者走上舞台时,掌声骤然变得响亮起来。甚至不少人高声喊着“再来一次!”老实说,当时阿尔贝都瞪大了眼睛,“谁还想再来一次?!”
“这种戏剧看一次就够了,”他的浪荡朋友们瘫在沙发上,累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
“谁能想到这个故事竟然这么荒唐?” 一位贵族苦笑着摇头,“卢恩顿的那些人,嘴也太紧了吧。这样的戏剧,竟然一丝风声都没漏出来。”
精疲力竭的观众们拖着疲倦的身体缓缓离开了帕利斯剧院,而《拉维妮娅》在弗兰西产生的轰动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书展依旧热闹如常。女同事按时到达展会现场,毫不客气地凑到露西表哥身边,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拉维妮娅的故事内容?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晚上回去越想越气,做梦还像走马灯般梦到拉维妮娅可怜的一生,不过在后面,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能操控梦境,恍惚间梦到露辛达的女仆正在喊埃德蒙去为露辛达解围,她上去就给女仆一巴掌,露辛达两巴掌,埃德蒙更是降龙十八掌。
可惜,梦里打得越爽快,醒来就越是怅然回想起故事剧情,更是越想越气,看到露西表哥,想到他的“忠告”,气上加气。
“啊?”露西表哥顿时装傻道,“什么?我不知道啊?”
女同事的怒火显然无法轻易熄灭,她冷笑了一声,“没看过是吧?”她递给露西表哥一张票,“那好,我请你看。”
露西表哥惊恐地看着这张票,仿佛在看一瓶毒药。
按理来说,像《拉维妮娅》这种充满气人情节的戏剧,应该没有什么人愿意再次观看。然而,奇怪的是,票房却出奇的高。尽管故事情节极具煽动性,剧中充满了各种失望、希望、再度失望的情绪起伏,但居然有不少观众像是在寻求自我折磨一般,反复二刷、三刷。
“鞭笞、口口虐待和口口变态能在弗兰西流行果然是有理由的,”听到《拉维妮娅》的票房比前两部还高,艾琳娜不禁想道,“别的不说,单就找虐而言,帕利斯人可真是没得说。”
各大报纸和杂志也纷纷加急报道这一来自卢恩顿的“惊人作品”,有报道称它为“激情与背叛的震撼之作”,有的则称它为“情感的炼狱”,更有评论将其誉为“挑战人性极限的艺术形式”。
当然,也有不少报道称其“太过戏剧化”、“煽动恐慌”,但毫无疑问,这部戏剧已然成为这段时间的“必看作品”,上流社会讨论的热点话题,仿佛不说几句埃德蒙的坏话,不感叹几句拉维妮娅的可悲,就无法融入到谈话中去,像是某种社交义务,这成了每个贵族圈子里必谈的共同话题。
不过,与卢恩顿人对“埃德蒙”的厌恶和反感不同,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接受了应有的法律制裁,帕利斯的观众似乎更偏向于同情并喜爱“拉维妮娅”。几位浪荡公子哥在沙龙、聚会中公然宣称,自己最喜爱的女性角色便是拉维妮娅。而那些风头正劲的交际花们,也迅速模仿了起来,为自己取上了“妮娜”或“薇薇”之类的昵称,仿佛叫着这个名字,自己也成了一个痴情、渴望真爱的女孩。
出于社交方面的需求,即便对报纸上对这部戏剧的报道有种种阴影,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亲自体验一番这部热门戏剧的“魅力”。
“再不去看看,我都要落后于潮流了。”阿尔贝的一位朋友苦笑着说道。平时他对戏剧毫无兴趣,卢恩顿巡演的喧嚣他也从未关注过,然而现在局势不同了,沙龙里、聚会中,所有人似乎都在讨论他听不懂的词汇,纷纷讽刺某人像“埃德蒙”一样冷酷无情,又在争论谁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拉维妮娅”。他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个土包子,急切地想要摆脱这种被忽视的状态。
尽管他在报纸和杂志上已经看过不少关于这部剧的剧透,基本了解了剧情的走势,但他仍然感到忐忑不安,于是决定去拜访阿尔贝,这位已经亲自体验过首演的朋友,想要了解一下他真实的感受。
阿尔贝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才说道,“我建议你……准备好骂人的词。”
由于骂人词汇的储备过少,当他义愤填膺地想融入到观众的骂声中,才发现自己反反复复都在骂那几句,这种“没有发挥好”的感觉让他彻夜难眠。每当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浮现的,竟是他在剧院内那份愤懑的懊悔明明自己已经如此生气,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自己的语言能力给拖了后腿。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朋友,郑重地说道,“相信我,你会用得上的。”
第380章 平淡的卢恩顿,热闹的弗兰西
当《拉维妮娅》火热上演之时, 四月中旬,卢恩顿的社交季也拉开了帷幕,上层社会的沙龙、宴会和聚会接连不断, 街道上贵族们的马车穿梭,弥漫着一股奢华与权势交织的气氛。
在音乐厅经理临时代班的情况下,《伊莲和兰伯特》依旧井井有条地筹备着。失去了中流砥柱的亡灵演员, 剧院不得不从恐怖屋的表演者中挖掘新人,被抽调的恐怖屋顿时变得冷清了一些。
“听说因为欢乐剧院的巡演带走了恐怖屋的很多演员, ”在恐怖屋对面的“鸦羽之宅”咖啡馆里,欧文召集了自己小队里的所有伙伴, 激动地对大家分享着自己的消息,“你们懂吧!‘探灵’和‘逃脱’的难度肯定会下降, 这是我们积攒积分的最好机会!谁知道欢乐剧院下次出去巡演会是什么时候呢!”
欧文的小团体已经有八个人了, 他们的积分达到了白银段位因为小队里任何一个人闯关成功, 都会给队伍加分,理论上来说, 只要人数足够多,即便是躺平, 也能被带到更高的段位,只不过这种做法没有个人奖励。为了保持竞争力,欧文严格控制着正式成员的人数,其他随便参与的“混子”只能充当预备队员。
乔治就是混子中的一个, 他一听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顿时眼睛一亮,“说的有道理!我真讨厌威廉,他走了可太好了。”
出于“全世界的恐怖屋玩家联合起来”的朴素心态,咖啡馆里特意留出了一面墙, 专门用来张贴玩家们的心得和攻略。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笔记和信息,包括每一个“亡灵”演员的详细资料。
尽管这些演员在工作时总是披头散发,面目模糊,但凭借玩家们的敏锐观察力,他们还是能从身高、鞋码、甚至某些细节动作中,推测出鬼魂们的身份就像粉丝们凭着一点点微弱的线索,能辨认出玲娜贝儿的“中之人”,并准确地分辨出她们。
其中,“威廉”毫无悬念地排在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位置,被誉为T0级别的恐怖演员。他的吓人技巧可谓五花八门,几乎无人能在他的手底下生还。玩家们纷纷表示,如果真的碰上了威廉,那就得祈祷自己能保持清醒,不至于被吓得晕过去。有些玩家甚至愤愤不平地说:“他一定是因为被自己的助理架空了,怒气无处发泄,所以才以吓唬我们为乐。”
紧随其后的是那些出演过《鸦羽之宅》的亡灵演员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这部恐怖戏剧中获得了足够的经验,一个个花招频出,对付一些新手玩家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最后,就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其他亡灵演员,尽管在恐怖屋里磨练了不少时间,但论吓人程度,对比前辈们还是稍显稚嫩。
此外,“怀特”和“埃莉诺”也会随机出现在恐怖屋里,她们同样十分可怕,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很好辨认,只要叫出她们的名字,就可以走一段剧情,成功通关,甚至还能和她们聊聊天呢这可不是每个玩家都能拥有的机会。
反正,欢乐剧院将最吓人的“亡灵”都带走之后,就连一向谨慎的欧文,都想着趁这样的大好机会打上黄金段位,惊艳所有人。
“不过,按理来说,”一位聪明的、智囊担当的小队成员,凝视着墙上张贴的最新攻略,陷入了深思,“欢乐剧院的巡演应该不需要那么多演员吧?但据大家标明的情况,差不多有一半的亡灵演员都离开了恐怖屋,难道……”
“他们被其他人挖走了?”欧文最先想到这个可能性,但随即又自我反驳道,“那也不对啊,谁还能挖走他们呢?”
虽然恐怖屋确实风靡一时,但现在,普通的观光路线也就不温不火,不像鸦羽之宅,开发出夜间活动来来吸引更多游客。同行也想照猫画虎,可实在拿捏不准可怕的那个限度,毕竟他们聘请的演员可没有亡灵们那么丰富的吓人经验再加上鸦羽之宅有一系列的“排位、积分、排行榜”体系……欧文实在想不到,那些已经是最大最有名气的恐怖屋的演员,还能被谁挖走。
“我记得,好像有这样的传闻,”那位智囊队员沉思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是这些亡灵演员在恐怖屋磨练他们的演技,关键时刻,他们也会被调去欢乐剧院表演戏剧。”他顿了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难道……欢乐剧院在准备新的戏剧了?”
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欧文本来也不信的,哪个好人家为了磨练演技去吓人玩啊?但当他在恐怖屋里频频遇到欢乐剧院的演员甚至还有下午刚表演结束,晚上就赶来当亡灵的演员,不得不说,他还真有点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