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她?面无表情地越过?被褥,行至门?口?,见里面的人正在翻着她?的首饰盒子。

侯府的下人皆着青白梨花裙,依靠的是衣领袖口?的花纹来辨别侍女品阶。

师知苧则无品阶,着的素裳,无花纹。

坐在她?平素歇息的榻上,正拿着她?的白瓷排簪的是位二等侍女,袖口?烫着玫红牡丹。

一旁跟着附和的则是与她?同睡一屋的侍女,名唤连夏。

“阿凡姐姐,我就说这五儿平素瞧着清高,头上也不着俗物,实际心?思是个诡谲的人,你?瞧,这盒子里如此多的宝簪,可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戴得起的,指不定是勾引的哪个男人送的。”连夏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眼都直了?。

那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之前长姐送她?的,顾蕴光这狗东西,里面重?要的书信与信物都拿走了?,独独将这些首饰还给了?她?。

里面的两人肆意?打量分?赃,并未发现?门?外的师知苧已经面无表情停看许久。

“而且昨夜她?一夜未归,今儿早晨,还是赵统领去给她?请的假,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连夏说时?满脸的不满。

昨夜府中设宴至深夜,今儿早上正是最忙时?刻,尤其是她?们这些没有品阶的低等侍女,每人手中皆分?配不少的事宜,唯独这五儿不知偷懒去了?什么地方,她?身上的活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想起这五儿平素就爱将这盒子放在枕边,料想是有好物,她?一个低等侍女不敢如此光明正大,故而唤上了?前厅服侍的二等侍女阿凡一起来。

没有想到果真是好物,还是些寻常侍女根本无法接触到的真金白银。

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为何会沦落在侯府为奴为婢?

连夏心?中怀疑一瞬,突然余光瞄到门?口?,她?被立着不动的人吓一跳,随后便抛掷脑后。

师知苧盯着她?,面上并无情绪浮现?,迈着尚有些艰难的步伐移过?去:“劳驾让一让。”

浑身都难受,榻上的枕下还有没有用?完的药膏,师知苧想先上些药,无心?与这两人纠缠,也没有力气搭理。

她?寻常便如此冷漠,分?明同这些人一样是奴婢,却似有一身的傲骨。

连夏本是受了?吓又心?虚,但观她?依旧这副样子,不屑地撇嘴:“一夜不归,也不知是去什么地方鬼混了?。”

说罢光明正大地抱着盒子起身,勉强挪了?一下屁股。

师知苧并未回答她?的话,目光投向还坐在榻上的阿凡,重?复道:“劳驾让让。”

阿凡手中还拿着一条粉珠手链,目光上下觑着眼前的女人。

五儿这人在侍女堆中不算是低调,凭空突然出现?,虽是在杂房中做事,但侯爷身边的赵凿却与她?关系不浅。

按理说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是个无品阶的低等侍女,甚至调一调,放至侯爷身边当个大侍女也是使得。

阿凡不比常年在宅院深处伺候的那些侍女,偶尔还是能得到前厅的消息,又想起自己无意?听人讲过?的消息。

听说这五儿以前好似是个官家?女郎,但她?有心?去打听,却发现?被藏得厉害,知情的人皆闭口?不言,甚至还让她?日后莫要再提。

这样实属反常,后来经由细想,能让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的,除了?侯爷,恐怕也没有旁人了?。

阿凡敛下心?思,脸上扬起笑?,站起身将位置让开,手中的粉珠手链放在榻上:“抱歉。”

连夏不知阿凡心?思,见她?对师知苧和颜悦色,甚至还道歉,脸上浮起不可思议。

师知苧多看了?一眼阿凡,又觑见榻上的手链,面上不如方才冷漠,颔首,坐回在榻上。

“你?是唤五儿吗?”阿凡问道。

师知苧垂着眼睑,点头,手中收拾着紊乱的榻,上面铺着的棉絮和被褥都被丢在了?外面,还被泼了?水,如今是不能睡了?,幸好还有几件衣裳可以垫垫。

见她?被人欺负这样也不生怒,这样的人要么是什么都不在乎,要么便是极其会忍耐。

这样的心?性可不是一个仆人能做到的。

阿凡眼中浮起好奇,开口?道:“我们来时?你?铺上的东西就被丢在了?外面,不是我们,可需要我借你?一床被褥?”

师知苧闻言一顿,转头对着阿凡道:“多谢,不用?。”

“真傲。”一旁的连夏撇嘴小声嘀咕。

师知苧看了?她?一眼,合着衣裳躺上床,神色疲倦地闭上眼。

阿凡被拒也不生气,目光掠过?她?的身上,突然看见她?耳廓后面痕迹,视线顿住。

她?能看见,一旁的连夏自然也能看见,当下神色大骇,手中的盒子也搁在了?旁边。

阿凡还来不及阻止,连夏便已经上前将师知苧的衣襟拉开。

白皙滑腻的肌肤上遍布暧昧的红痕,不用?细想便知她?昨夜作何去了?。

连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还当她?是个清高人,谁知竟夜不归宿去干那档子事,想必那盒子中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正规途径得来的。

想起她?与自己同住一屋,恶心?感弥漫在连夏的心?。

阿凡倒是面色不改,但看师知苧的眼神也与之前有所不同。

师知苧现?在本就浑身不适,好不容易在榻上躺着,突然被人扯开衣裳,额头颞颥穴突突直跳。

她?坐起身,将衣裳从连夏的手中抢过?来,眼中落下一层冷灰。

“呕。”连夏面色难堪地作呕,“从这房中滚出去。”

说罢还用?力拽着她?的手臂,要将她?往外面拽拉。

饶是脾性再好,师知苧也忍不下去被这般对待。

她?一手扣在榻上,抵抗连夏的力道,哑声道:“松手,这也并非是你?一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