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1)

祁泠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喜欢’这个字眼,也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外露过这近乎露骨的情绪。

他的眼尾都被这股浓烈的情绪灼烫得红了一片。

眼眸湿润起来,裹着一层雾蒙蒙的柔和漂亮的水汽。

可惜,他脸上的所有好颜色都被暗淡的光线掩盖住,池瑜甚至不想再看他的脸。

“上辈子,我就是真的信了你的话,才会在最后被你所营造出来的虚假表象,而骗的身心俱焚。”

听到池瑜这么说,祁泠突然就开始急切的挣扎起来,交叠在头顶的手努力想要去触碰池瑜的指尖。

再出口的话语少了以往的不急不躁,语速不受控的加速,心脏因着骤然而起的焦急情绪,而一下接一下撞击着胸腔,带来窒息般的痛意。

“池瑜,当时那些话,我不是故意要说出的”,祁泠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大幅度的起伏,“我太了解宋酲了,他是个完全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失心疯。”

“我害怕他不管不顾的伤害你,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的目光紧张的落在池瑜脸上,不肯错过池瑜脸上表情的丝毫变化。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失心疯?”池瑜在唇齿间慢慢研磨这句话,突然嗤笑。

祁泠高高悬起的心,在这一声嗤笑中,渐渐沉入冰冷的湖底。

池瑜的声音很冷静,甚至冷漠,“祁泠,你说的话,你能证明,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吗?”

“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也是为了唬我甘心做你发情期的全自动抚慰剂,而又重新编织出来的假话呢。”

“我分辨不出。”

“也不想分辨了。”

听着池瑜的话,祁泠的喉咙像是被突然涌上来的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翻涌起说不出的酸苦。

他张了张唇,却发觉在那些过往的零碎却珍贵的片段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自证的证据。

手腕上骤然一松,池瑜将擒压在祁泠手腕处的手,彻底收了回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深深陷在床上的祁泠,桃花眼眸中淬了讥诮,下了最后宣判:

“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祁泠撑起一口气,猛地从床上站起身来,俊秀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他的手撑在床沿上,长长的睫毛抬起,漆黑漂亮的眼眸中堆叠起池瑜看不透的情绪。

“池瑜,我会证明给你看,我面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的爱,是真的。”

“我会追到你的,池瑜。”

“这一辈子,换我来追求你。”

两道无声的目光紧密交织,祁泠突然轻轻笑了

他笑起来极其好看,眉目疏朗分明,像是清风吹散阴霾,大雪初霁的暖阳。

“我会做到的。”

……

林江川在医院熬了整整一个星期,再次出现在祁泠面前的时候,胡子拉碴,连挺廓的检察官制服都阻挡不了这股子流浪汉的气息。

这几天他家里、医院、检察院三头跑,真的是累的脚不沾地。

管家在一旁随侍茶水,见状,也不由的出口的话语多了几分调笑,“您没把同僚熏跑吗?这怎么身上还一股子酒味。”

林江川将上好的碧螺春一口咕嘟饮尽,“只有烈酒可以浇灭我这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惫啊。”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祁泠正在摆弄花束,他轻轻沾掉洋桔梗花瓣上沾染上的露水,将雪梨纸上的每一寸褶皱顺平,才慢慢绑上白色的绸带。

他做着这些时,神情很专注,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难得心情不错的模样。

每个步骤,他都亲力亲为,直到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从他的指尖诞生,他才抬眼看向林江川:

“伯母还好吗?”

林江川又对着管家抬起茶杯,示意他继续倒上,水流声盈满瓷杯,茶香扑鼻。

缓过了过量饮酒带来的那股子燥渴,林江川才终于有时间品品,这只有在祁泠这里才有机会喝到的上好的茶叶。

“我母亲手腕上的伤他自己下手时留意着呢,看起来吓人,也就是多留了点血。”

“虽然还在留院观察,但其实没有什么大事。”

其实林江川心里很清楚,他母亲迟迟不愿意出院,主要是为了牵绊住林岚。

只要林岚还一天在医院陪床,就不可能去找池瑜偷偷和好。

祁泠面前放着一本有关烹饪的书,他的指尖点在上面,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那场旷日持久的暴雪终于消停,房檐上的积雪开始逐渐融化,将青石板路弄的泥泞不堪。

林江川突然凑近几许,压低声音,“我母亲说,那些照片,是你给他的?”

祁泠甚至都没有抬眼,没有什么犹豫的、像是在回答无关紧要的一个问题,“嗯,是我给的。”

他让人去拍了照片,亲手给了林岚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