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打斜望天,冷哼一声。探出手,捏着杏奴的耳朵就往上拎起:“你小子,爷就喝碗姜汤,你还这么磨磨唧唧!你要是再不弄来,我就把你的耳朵切下来红烧!”
杏奴被他捏疼了,当即求饶,也只能极不情愿的窝进厨房给冯大爷熬姜汤了。
杏奴这名字也确实挺不好听的,谐音什么的,简直是太羞耻了!
冯总受几次想给这小子改名字,无奈这小子一听他提起改名字这事儿,立马就俩眼圈泪:“这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爷您不能这样!”
“你爹现在了?”冯渊被他嚎的脑子有点发懵,伸手揉头。
“不知道,前几年南下去了,还没回来。要是我爹回来了,知道我把名字改了,那还不得气背过去!”
“……那就不为难你了。”冯总受很大度的便放弃让他改名字这个想法了。
不过确实,一听这个名字,十有八.九的……都会以为他有这方面的爱好,虽然他确实是个基佬。
这名字丧病到连他自己的妹妹都忍不住吐槽:“杏奴这名字确实不好听吧。”
冯总受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后来权如才告知了,为啥自己的哥哥叫杏奴的真相。原来在他们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只因为当时突然流行测字换名,老王家也赶时髦的一把。
带着跑步还踉跄的孩子去摸了一把字,权如挑的两个字是:目,口。
而杏奴是:木,又。
又因为算命的说杏奴命薄,才起了个奴字在名字里……听完这一席话,冯总受的心情简直可以用三个字概括出来,那就是:瞎!扯!淡!
第一次听见算命的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让人改名字的,简直是玷污这流传了千百年的行业!
深冬时节,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的洒了一天,才消停下来。
冯总受歪在屋里,隔窗眺望院里梅花。
蒋大官人在这里小住了一个多月,那件事才消停了。最后还是水溶王爷出面才给摆平了,但因此次时间,俏王爷也和忠顺王爷闹到决裂。
这对于冯总受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讲究的就是自扫门前雪的精神,没事就得窝在家里。更何况京城这个口舌是非之地呢,这地方离天子最近,难保一时醉酒之后,不吐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词,特别是将近年下这段时间,嘴巴可要紧紧的勒住了。
前几日有个当朝一品大员,参的奏则上书另个一品大员官员酒后失德,结果那被上书的官员直接就给发配边疆了。
冯总受酒量不怎么好,虽然之前请他喝酒的人是少了不少。
但是最近,年近节日,自然邀请的人也在慢慢增加。
能回绝的基本就回绝了,不能回绝的就死赖着,直到那人断了请冯总受喝酒的念头才罢。
冯总受最近可谓是将清心寡欲做得了极致。
总受背倚软枕,怀抱暖炉,歪首瞧窗外。
院子里的梅花,是上次蒋大官人还债送的。
这厮话说的好听,什么等风头过了保准大笔银子奉上。结果呢,人家一住完了,二话没说,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潇洒的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抛了个媚眼,给扶着门框做西子捧心状的总受君。
好吃好喝好玩好睡的供着这位蒋大官人一个多月,这厮就回报了他一个媚眼!
那么多钱,那么多钱,冯总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全都被这白眼狼不眨眼的给咽下去了!
不过到也想良心不安似的,蒋大官人隔日送了一株梅花到冯总受的府上,烫金红笺上面无比工整的一段颜体“千金冬日景,骨里红梅,特此赠上,以表多日关照之情。”
这小字写的,风韵洒脱,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蒋大官人之手!
冯总受恨恨的嚼了好一通他的舌根,末了,还是巴巴的叫来福宝喜宝拿着铁锨挖泥栽树。
这天都已到寒冬了,土都硬邦邦的,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扣了个不深不浅的坑。
得了,有坑就行。冯总受也没吝惜这千金梅,眼睛都不眨的直接把它撂在坑里填了。
埋到一半,才猛然想起来,哎不是说价值千金吗!这可以直接拿出去换钱啊!
但是三个人扣泥巴是在累的有些虚脱了。冯总受把心里想法如实说了一遍之后,家里的两大爷表示,要挖你自己挖,别带上我们。冯总受本来也不是啥勤快人,这么一说,自然也就放弃了。
谁知那梅花也是坚强的很,不仅活了,而且还凌寒独自开。
粉嫩嫩的小颜色,趁着旁边的碧绿的翠竹。……嗯,倒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嗷_(:з」∠)_
☆、云默颜青
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盛寒之下开出一抹喜庆红,好事儿自然也随着这喜庆的红色接踵而来了。
赖尚荣赖大公子,特意差人来下拜帖了,邀请冯总受光临赖府,大家凑在一块儿吃顿饭。
冯渊当然是兴致盎然的答应去了,不为别的,宴会之上兴许还能见上那霸王一面。
提起那霸王,行踪也是诡秘的很。冯渊来这京城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有几年了,可愣是没与这霸王打上一个照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贾府的人他都熟的能称兄道弟了,但是唯独这霸王,总受却从始至终没遇见过他。
若说变化最大,当之无愧的就属贾蔷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嫂子去世之后,自己也就能上位了。
没想到贾珍贾大人,儿媳的身子骨还没凉透,就急急地给蓉大爷娶了房新媳妇。
蔷美人那段时间也是抑郁的厉害,受受相惜,虽然冯总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设定的关系,两个人也是熟稔的厉害。
这天,蔷美人又在单手支下巴,望窗外矫情的叶落秋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