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金色,晃得人眼睁不开的灿金色衣衫。――柳……柳湘莲?!
心猛的一滞,骤然又如擂鼓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呼吸好像在这一刻都要静止了!
原来是被吓得,忐忑不安的胆颤感从脚底板涌上来的冰冷与绝望。
但是……却在目光接触到门外的一片金色时,迅速的升温,心跳的……好像更加快了!
炽热的温度好像随时都能融化心腔,越出胸口。
一时间的打击有点大,薛家霸王直接卡成一片空白了。
将一双丹凤眼瞪到极致,也忘记眨眼了,好半天就这么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冯美人瞧。
冯渊本来就不是啥矫情的人,踏进门槛的时候是有点触景生情,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疾奔上前,伸出爪子就帮霸王松绑。
山贼们虽然是一群大老粗,但这绳子捆着的真是艺术,不论怎么瞧都很漂亮。
冯渊此刻也顾不得观察学习了,匆匆就搭上手开始解,边解绳子边解释:“薛公子,我们已经把那群山贼赶跑了,货物也帮你给夺回来了。上回多有冒犯,还望你多多见谅,我家里的那两个孩子也是酒上了头。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都是我们几个相依为命。早些时候也遇到想强我的人,可多亏这两个孩子一直为我保驾护航的,才免遭被强。那回场景,也是他们会错了意,才打了你。事后,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也觉得万般的后悔,想来道歉,可是……可是薛公子也不是俗人,且不说可能把这两个孩子关进大牢,说不准还得受好一顿皮肉之苦。虽说也是该受,可是……这是人……都怕疼的啊……”
解了好半天,愣是没解开一丁点,想他冯总受也是个擅长龟甲缚的人物,可是这次,捆的真是太紧了,这可是死扣啊!
冯渊急的满头冒汗,因为用力的缘故,白皙的手指被勒的隐隐浮现出了一片淡红。
到寺庙的时候,俩大爷在门外,死命不肯进来,理由却是相当的充足:“爷,我们怕进去,瞧见了你和那霸王眉来眼去,顾盼生情的场景,架不住当场呕血,所以我俩就站门就行了,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回答的是福宝,这小子抱着胳膊,两眼打斜望天,表情十分欠抽。
一旁的喜宝也随着点点头,蹦了一个:“好。”
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不帮,哼爷我自己来!
冯渊理理袖子,整整衣领,拢拢头发,扭着小腰就潇洒的摇进了庙里。
冯大爷这席洗白的话刚完,自己倒是没啥感触,要硬说的话,就是觉得这段话还不够缜密。
正思考着,下句该怎么在细致解释下,让霸王不对自己生疑,彻底相信。
但霸王却不如此,这么简单的一席话,这么简白的只言片语,却把薛蟠生生的打动了。
霸王果真是霸王,前有至死不肯过江东的西楚霸王,后有心思纯暇无垢的薛家霸王。
纵然傻里傻气豪气冲天,但心思却如水般清澈见底。
冯渊擦汗,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停歇。猛然一低首,却突然瞧见了低泣的霸王。
薛蟠眼圈红红的,丹凤眼里圈着泪,明明想极力压抑着泪水,却还是在听到这位柳美人的话时,再也忍不住了,瞬时崩溃决堤。
砰然心动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对这个人他是真的喜欢,可能是因为这副人间秀媚无双的面容,也可能是当他手指轻轻抵上自己唇边时的柔声细语,也可能是他台上水袖轻扬时候的翩跹。
他虽然打了自己,可是自己当时只是气氛一时,等回过神来,剩下的,更多的是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的羞愧感,无所适从的溃败感。
无法言说,他知道自己本来就笨,不会说话,总是讨人嫌。交的朋友不过是一群酒肉之友,明里赞他薛公子才情无双,背地里确实狠狠的朝着他背影比小手指:“嘿,你们瞧瞧那个呆霸王。”
他从没想过,这么高高在上,不屑与他人同流合污的柳美人会这样和他讲。那如银铃般悦耳的清脆嗓音,会这么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解释。
这时候,自己心尖上的人,这么软声细气的和自己说话。
――霸王的眼泪当然是再也忍不住了!
乌溜溜眼里含着满满的泪珠,大大的泪点顺着脸颊下不停的滑,温热的温度滴落在冯渊手上。
“怎么……怎么哭了?”手上的触感,不禁让冯渊停下了动作。低首只见霸王含着那团软布埋头低声啜泣,默默地哭着。
“怎么了?怎么了薛公子?我弄疼你了?是不是?还是你哪里受伤了?哎你瞧瞧我,急成什么样子了!等等,我先帮你把布团拿开!”一个长得老壮实的大老爷们在自己跟前哭出了声,冯渊当时就乱了脚,其实这场景,不管是谁都会乱套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是作者君_(:з」∠)_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妙不可言
当霸王成功脱离了布团,泪却是越来越忍不住了,呼啦啦的,直往下蹦金豆子。
冯渊瞧见他越哭越凶,只当是他哪里受伤了,忙急急的用袖子帮他拭泪。
越拭霸王就哭的更凶了,眼泪奔涌而下,流的比护城河和汛期还迅速,滴答滴答的溅落在白衫上,水光一片,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是不是,捆的哪里不舒服?”他一哭,冯渊更软,他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哭,别人一哭他也跟着难受。用手上下摸索薛蟠身上的肉肉慌乱问,额头上更是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又折腾好半天,脑子也被霸王哭没了,才想起来这可以用刀割断啊!
模摸身上,还好当时为了能随时随地切水果,带了一对做工雕花十分巧致的小刀。
将随身携带的小刀拿了出来,抽出其中一只匕首,小心翼翼的帮霸王把绳子一截截割断了。
束缚挣脱了,霸王动了下,但还是傻傻的坐在原地,双手环住膝盖,埋头咬唇,滴着泪。
冯渊见他如此,心内更加焦急,一边用手指帮他轻轻擦泪,一边又急问:“怎么了,薛公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哪里受伤了,你说话啊,你别哭,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声,我……”
话是没有讲完,人却早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霸王哽咽着,紧紧的将冯渊环在怀里:“呜呜呜,小柳儿,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不得不说,霸王虽然单纯,但是这揩油技巧却练得十分炉火纯青。
就比如,拿着一束狗尾巴草和拿着一束玫瑰花,哪个求婚的成功率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