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神医眼底满是赞许,“你这丫头倒是不错,你这一举措倒真是帮了很多看不起病的、吃不起药的人!”

“晚辈出身贫寒,所以也想竭尽所能帮助那些贫寒之人。只可惜晚辈不擅医术,只能想法子把药材的价格降下来,不能为那些贫苦人家看病治病。”沈芫说的,确实是她心里遗憾的。

若是她身怀医术,一定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姜神医笑着拉过沈芫:“所以上天就把我送到你跟前啦。”

沈芫愣住,“前辈此言何意?”

姜神医撇了撇嘴,“叫什么前辈,叫师父!”

沈芫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姜神医竟想要收她为徒?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沈芫没再继续想,生怕对方后悔赶紧叫了一声师父。

“哎!”姜神医笑呵呵地答应一声。

她在笑,马车外的慕容津却在叹气。

今日本是他为了找徒弟专门儿设的这个闻道宴,没想到他没找到学生,他夫人倒是白捡了一个徒弟!

“你叹什么气呢?”姜神医不爽。

慕容津道:“只可惜女子不能读书科考,入朝为官,不然老夫也想收她为徒。”

这女子敢想敢做,且也读过几本书识过几个字。

若是男儿身,得他教诲,将来定会造化不浅。

第45章 差一点撕烂她的好牌。

“女子是不能科考,但又不是不能读书?读书难道就是为了考上状元去当官?单纯为了修身养性增长见识不行吗?”

姜神医像是被惹毛的刺猬,说话带着刺,“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怀有目的地去而读书,世俗!俗不可耐!”

“夫人教训的是!”慕容津被怼得羞愧难当。

姜神医又道:“她是女子,你就不想收她为徒了?说起来你连一个女学生都没有。我们来这建安城就是为了给你挑学生,既然你挑这么久都没挑到,不如就把这丫头收为学生吧!”

“我教她医术,你教她学问,不管她将来成不成才,有没有大造化,我们都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慕容津坐在马车外沉思良久,这些年来他教书育人,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考中进士入朝为官,他以为这就是他的成就。

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教育本身应该是为人指点迷津,传授知识,而不是一味地去追求学生能否成才。

女子不能成为国之栋梁,就没有受教育的意义吗?

慕容津扪心自问,只觉得惭愧。

他转身掀开车帘,同沈芫说道:“我愿收你为我第一个女学生!”

“老师!”

沈芫激动地站了起来,额头砰的一声撞在车顶上,像是给慕容津咳了一个响头。

她这一趟南麓山之行也太值了吧!平白捡了两个师父,还是顶顶厉害别人想拜师都拜不了的师父啊!

这边沈芫笑容满面地乘着慕容老先生家的马车回到药铺,而另一边赵姨娘在府内等了许久都不见楚玉宁回府,她只好跑去找王员外。

王员外因为楚玉宁的事也寻了一脸晦气。

听见赵姨娘问楚玉宁去哪了,王员外冷哼道:“你跟我说他才富五车,是状元之资,所以我把他请进府内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可我今天才知道他也是个大草包!”

赵姨娘一脸错愕,“老爷何出此言?”

王员外骄傲地抬起下巴,“今天比谁写的诗好,慕容老先生说我写得不错,他写得一般!他连我都不如,还吹自己是状元之资,我呸!”

赵姨娘皱了皱眉,有些不相信王员外的话,“老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她这个外甥十二岁就考中秀才,是十里八村最出色的孩子,也是紫云书院最优秀的学子,他写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一般?

这慕容老先生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见赵姨娘不信,王员外冷着脸道:“人家慕容老先生都说了,你那个外甥不仁不智,不是人才,而是劈柴,果脯鸭血鸡心,卤味最行,大其非,甚其恶!”

“……”赵姨娘拧着眉,“老爷,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是慕容老先生的原话!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去看我的宝贝儿子!”王员外摆摆手,去了柳氏院里。

赵姨娘跺了跺脚,她独自一人等到后半夜,才将喝得醉醺醺的楚玉宁等了回来。

王员外特意交代过不让楚玉宁进府,所以楚玉宁摇摇晃晃走到府门前,一只脚还没踏进来,就被看门的小厮给拦住。

赵姨娘不敢做主让楚玉宁进来,只能隔着一道门问楚玉宁今日在南麓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完前因后果,赵姨娘用力绞着手帕,眼底迸发出一抹狠意。

她倒真是小瞧了沈芫这个臭丫头!

“喝酒有用吗?喝醉了就能成为慕容老先生的徒弟,就能回到紫云书院了?”赵姨娘恨铁不成钢拽起坐在地上的楚玉宁,“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对得起你外祖母和我的一片苦心吗?”

“对不起又如何?”楚玉宁放声苦笑,“我的人生全都被她毁了,我还能怎么办!”

“她是害你没有学上,没有老师教,但她能让你参加不了秋闱吗?”

赵姨娘拉着楚玉宁,想了想说道:“醉春楼是我的产业,你去那里找花妈妈,让他给你开间雅房你先住着,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自己房里读书,直到明年秋闱。”

说罢,她又不放心地叮嘱,“记住,别给我招惹楼里那些不干不净的姑娘。”